緩緩低沉的聲音如夜色裡情意綿綿的呢喃。
飽含著憐愛與遷就,彷彿自己如珍寶般被面前的男人呵護著。
臉頰緊貼在皇上溫熱的胸膛裡,她輕輕抬起眼,是皇上滾動的喉結,有力的手臂抱著她,讓她的心又安穩下來。
她竟有些貪戀皇上身上的味道和溫暖。
地上倒映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她怔怔看著出神,無處安放的手指又情不自禁的緊緊捏著皇上的衣角。
她像是一葉孤舟,感情不能自己,徘徊輾轉,百轉千回。
不知道自己心裡的歸處到底應該被安放在哪裡。
她閉上眼睛,低頭深埋進皇上的懷裡。
第二日皇上就差人往席容煙那裡送去了一把空白摺扇去。
席容煙看著那摺扇,便知道皇上的意思。
她又有些緊張,怕自己畫的不好,便往書房去,又讓寶珠快去研磨。
謝雨眠正好在的,便問了一句。
席容煙一邊鋪紙,一邊就說了昨日的事情。
謝雨眠一頓,想的是就這麼湊巧麼。
這世上只怕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容不下自己的女人心裡有別的男人的,皇上九五至尊,當然更不例外。
她要讓皇上知道席容煙心裡還想著其他人。
那時候席容煙只怕再也不會得寵了。
席容煙選了只趁手的毛筆,蘸了墨,打算先在紙上畫個小樣。
自從顧家出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動筆了,如今過了兩月,她低頭看著筆下的白紙,又看向周遭全不同她從前閨房的佈置,又是另一番心境。
謝雨眠在旁邊笑著問:“妹妹打算畫什麼?”
席容煙認真想了想:“蘭花吧,花中君子,又素淨高雅。”
“皇上平日裡寡言少語的,應該不喜歡那些太豔麗的花卉。”
謝雨眠又笑問:“那你怎麼不給皇上畫與顧公子一樣的梅花?”
“不是更合皇上冷淡的性情?”
席容煙一頓。
她其實並沒有覺得皇上冷淡,她覺得皇上應該天生就是看著嚴肅話少,但又溫和的人。
她搖頭:“梅花就算了吧。”
說著她低頭落筆。
謝雨眠淡淡看了席容煙的側臉一眼,又笑了笑。
這把畫好的扇子,在下午時,就送去了宣政殿。
魏祁靠在椅子上,緩緩將扇面展開,絲綢緞面上的一幅蘭草圖躍然在他眼前。
筆工精細,功底深厚,含有涓涓心思。
魏祁笑了笑。
又讓高義將前不久天竺國進貢的琉璃器和波斯錦挑選一些送去含元殿。
夜裡他正要去含元殿時,高義卻又來傳話,魏恆病了。
魏祁的步子一頓,還是又往長春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