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
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鹹甜適中。
手藝確實不錯。
他吃得很快,但並不粗魯。
蘇晴竹就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雙手託著下巴。
笑眯眯地看著他吃。
辦公室裡很安靜,只有陳尋輕微的咀嚼聲。
突然——
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
是蘇晴竹的手機。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喂?”
下一秒。
“你……你說什麼?!”
她拿著手機的手劇烈地抖動著,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
陳尋不動聲色地站起身,走到蘇晴竹身邊,手輕輕搭在她的椅背上。
“出什麼事了?”
蘇晴竹抬起頭,那張清秀的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只是把手機遞了過去,螢幕上還停留在通話記錄。
來電顯示是“市三醫院”。
“我爸……他說我爸在工地上……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
她終於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眼淚隨之決堤。
“哪個工地?”
陳尋追問,眼神銳利如刀。
“傅氏藥業……城南那個新醫館的裝修專案……”
傅氏藥業。
陳尋瞬間就想到這是一個完美的切入口。
一個足以撕開傅家光鮮外皮的絕佳機會。
“別哭了。”
“我送你去醫院。”
市三醫院的走廊裡。
蘇晴竹的父親躺在急救室裡,尚未脫離危險。
醫生拿著一疊單子,面色凝重地解釋著病情。
肋骨斷了三根,顱內有出血,需要立刻手術。
“手術費,加上後續治療,先準備十五萬吧。”
十五萬。
這個數字瞬間壓垮了蘇晴竹。
她一個月實習工資才三千塊。
就在她搖搖欲墜時,兩個穿著傅氏藥業工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一臉不耐煩。
為首的胖子瞥了一眼急救室的紅燈,撇了撇嘴。
“誰是蘇大強的家屬?”
“我……我是他女兒。”
蘇晴竹連忙應聲。
“哦。”
胖子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爸自己幹活不小心,從架子上踩空了。這事跟我們公司可沒關係。”
“但……但他是給你們幹活的時候受的傷啊!”
蘇晴竹急了。
“那又怎麼樣?”
另一個瘦子陰陽怪氣地說。
“誰看見了?工傷是要有證據的。我們傅氏是大企業,講規矩。現在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可以給你報銷個檢查費,算仁至義盡了。”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蘇晴竹氣得渾身發抖。
“就這樣。”
胖子冷笑。
“沒錢就別治了,找個便宜點的醫院唄。或者求求你這個小白臉男朋友?看他能不能幫你出啊?”
陳尋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已經將這一切都錄了下來。
聲音,影像,以及這兩個人醜惡的嘴臉。
他走到繳費視窗,將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進去。
“手術費,我付了。”
蘇晴竹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陳尋沒理會他們,只是對蘇晴竹說了一句。
“先進去陪你父親。”
第二天,總經理辦公室。
傅寶成心情很好,他拍著陳尋的肩膀,笑容滿面。
“小陳,不錯,有前途。”
“今天跟我出去一趟,見個老頑固。”
傅寶成遞給陳尋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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