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接了,沒點。
車上,傅寶成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城西有家‘回春堂’,開了幾十年了。館主叫孫正清,一手針灸術有點名堂。我想把他那館子盤下來,人也挖過來。”
他彈了彈菸灰。
“可那老東西,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陳啊,有時候,生意不是在談判桌上做成的。”
傅寶成透過後視鏡看著陳尋。
“是靠拳頭。”
這是赤裸裸的暗示。
他要陳尋當他的打手。
“傅總說的是。有些人骨頭硬,不敲打敲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順應了傅寶成的心意,又沒落下任何把柄。
傅寶成很滿意。
他要的,就是這樣一條聽話又能咬人的狗。
回春堂古色古香。
館主孫正清是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個練家子。
傅寶成翹著二郎腿,開出了一個侮辱性的價格。
“十萬,買你這個破館子,以後你跟你那幾個徒弟,都來我們傅氏幹,我給你開三倍的工資。”
孫正清氣得鬍子都在抖。
“我這醫館裡隨便一株百年老參,都不止這個價!你這是強盜!”
“強盜?”
傅寶成哈哈大笑,他看向陳尋,愈發猖狂。
“我今天還就當定這個強盜了!老東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賣,還是不賣?”
陳尋適時地向前一步。
他對著傅寶成低聲說:
“傅總,跟他廢什麼話,這種人,就該把他的招牌砸了,看他還嘴硬不嘴硬。”
這句話,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孫正清聽見。
傅寶成被捧得飄飄然,囂張到了極點。
“聽見沒?再不識相,我讓你這回春堂今天就變成廢墟!”
“欺人太甚!”
孫正清怒喝一聲,體內氣勁爆發,一掌拍向傅寶成!
他是一品武者,這一掌含怒而出,勢大力沉。
“陳尋!給我廢了他!”
傅寶成嚇得尖叫。
陳尋動了。
他後發先至,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砰!”
兩掌相交,氣浪翻滾。
陳尋和孫正清各自退後三步,平分秋色。
孫正清眼中全是驚駭。
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陳尋沒有繼續攻擊,只是站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
這場打鬥,點到為止。
既震懾了孫正清,又向傅寶成完美展示了自己的“價值”。
口袋裡的手機,早已將傅寶成剛才那番強盜言論,錄得一清二楚。
回去的路上,傅寶成興奮得滿面紅光。
“好!太好了!小陳,你真是我的福將!”
他毫無防備,精神極度亢奮且放鬆。
正是最好的時機。
陳尋開著車。
“傅總,以後這種事,怕是少不了。我得多瞭解一下公司的情況,才好為您分憂。”
“您收購這些小醫館,是為了整合資源,準備推出傅氏的新藥吧?聽說那新藥的研發,花了不少心思?”
傅寶成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喝醉了酒。
“何止是心思……那批見不得光的臨床資料……還有海外走私進來的那幾味主藥……嘖嘖,都是錢啊……”
他開始滔滔不絕。
從違規的藥物試驗,到走私違禁藥材。
再到賄賂藥監部門的賬目,甚至包括他藏在家裡的那本黑色賬簿。
他毫無保留,將一切都吐了出來。
陳尋安靜地聽著。
當車停在傅寶成別墅門口時,傅寶成已經昏昏睡去。
陳尋將他扶下車,交給了傭人。
當晚,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傅家的別墅。
監控失效,警報沉默。
黑影熟門熟路地來到書房,挪開牆上的油畫,露出了後面的保險櫃。
輸入密碼,開啟櫃門。
裡面靜靜地躺著幾本賬簿和一個加密隨身碟。
黑影沒有拿走任何東西。
他只是用一部特製的手機,將所有內容一頁一頁,完整地拍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