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韓國保鏢拔槍的瞬間,賭王的人已用消音器抵住他們太陽穴。陳暮蹲身撿起那枚海玻璃,上面的冰晶竟凝結成“殺”字,他想起張謙蛋說過的話:“在道外混,刀要快,眼要毒,心要狠。”
“馬先生,”賭王將支票簿推過去,“這是10億。漢城的事,別牽連澳島。”
馬仲久抓著支票的手指青筋暴起,突然狂笑:“賀先生,你以為幫他贏了,韓國的賭牌就穩了?丁青已經控制了三成地盤,等我帶錢回去——”
“你回不去了。”陳暮按下對講機,“張謙蛋,金浦機場的貨運通道,準備好了嗎?”
對講機裡傳來混雜著燒酒氣味的粗笑:“陳哥放心,剛給馬先生訂了‘頭等艙’,棺材板都是從哈市運來的老松木。”
馬仲久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他這才明白,從石東出被“天罰”的那一刻起,陳暮就用張謙蛋為餌,佈下了橫跨中韓的殺局。
賭局不過是引他入甕的幌子,真正的殺招,是切斷他所有退路的情報網——陳暮的人不僅滲透了金門集團,甚至掌握了漢城警方的行動軌跡。
但不管如何,他今天拿到了這10億。
所以,馬仲久立刻去了機場,啟程回了漢城。
此刻,陳暮並沒有離開。
而是被賭王留在了澳島一起共進晚餐。
“你早就知道石東出的死是韓國警方合謀的?”賭王忽然開口,眼神銳利如刀。
他想起陳暮在休息廳說的話:“石東出的死不是意外,是丁青和警方的陽謀,他們需要一個藉口清洗黑幫。”
陳暮擦拭著海玻璃上的水漬:“我只知道,張謙蛋需要一個混亂的漢城。就像澳島需要新的賭牌。”
笑話!自己能說石東出的死,是自己做的嗎!
那說出來,麻煩可就大了。
陳暮不會說的。
這種事,陳暮打死也不說。
哪怕張謙蛋知道,陳暮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此時,阿強推門而入,附在賭王耳邊低語。
賭王聽完,將手機遞給陳暮——螢幕上是張謙蛋發來的照片:馬仲久的私人飛機在金浦機場跑道爆炸,殘骸裡隱約可見帶血的太極旗徽章。
“丁青的人動手了。”賭王收回手機,“漢城黑幫火拼提前爆發,張謙蛋趁亂接管了三成地盤。”
陳暮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澳門的霓虹燈在暴雨後顯得格外刺眼。
“賀先生,”陳暮將海玻璃放在賭桌上,“韓國的賭牌,51%控股。剩下的49%,留給張謙蛋。”
賭王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比我更像賭徒。但Pancy——”
“她會去北大讀國際關係,”陳暮打斷他,“順便幫我盯著漢城的局勢。至於澳門的事,”他指了指賭桌上的海玻璃,“水記得一切,包括誰該贏,誰該輸。”
賀超瓊忽然握住陳暮的手,指尖還殘留著海玻璃的涼意。
她想起陳暮在船上說的話:“水的形態會變,但自由的本質不變。”
此刻她終於明白,陳暮要的從來不是賭局的輸贏,而是將所有人的命運都納入這場牌局——馬仲久的野心、賭王的算計、張謙蛋的狠戾,都只是他牌桌上的籌碼。
凌晨五點,陳暮回到漁民村時,老村長正在碼頭修補漁網。“香港來的老闆又來了,”老漢指了指村口的黑色轎車,“說要談我們村大量閒置土地的開發權,還帶了個戴墨鏡的韓國人。”
陳暮心頭一動。他走近轎車,車窗降下,露出張謙蛋纏著繃帶的臉——他的左耳缺了一塊,正是當年“道外火併”時撕下疤臉耳朵的位置。“陳哥,”張謙蛋扔來一瓶燒酒,“漢城的事辦妥了,丁青的人頭掛在龍山火車站,現在整個金門集團都在找我。”
“找你?”陳暮灌了口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是啊,”張謙蛋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他們想讓我當會長。不過我跟他們說,得先問問你——這是你給我的機會,不是嗎?還有這10億,也就是憑藉這10億,我快速的收攏了一批人,搶佔了市場,並且趁亂,斬殺了丁青。”
張謙蛋沒想到,陳暮會送給他這麼大一份禮。
50萬美元,讓他在漢城站穩了腳跟。
而隨後馬仲久口袋裡的10億支票,則徹底讓他可以掌控金門集團。
10億澳島幣,價值600億韓元。
這筆錢,讓他迅速的收攏了馬仲久死後,那群驚慌失措的手下。
隨後,也憑藉這筆錢,他獲得了金門集團很多元老的支援。
畢竟一人給10億韓元,自然會有元老支援。
當然,僅僅元老支援並不足夠。
張謙蛋是一個心狠手辣,而且非常果斷的人。
所以,他召集了100名敢死隊,每人給了1億韓元,趁著丁青去給馬仲久上香時,直接在靈堂開戰。
是的,張謙蛋就是這麼不講規矩,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還講什麼規矩。
張謙蛋親自帶隊,直接靈堂伏擊丁青。
最終,在敢死隊死了一半人後,將丁青斬殺於馬仲久靈堂前。
至此,金門集團歸張謙蛋所有。
他在短短一週時間,完成了人生最大的逆襲。
對於陳暮,他也更是欽佩。
沒有陳暮,他現在還是在漢城艱難求生的一個來自哈市的華人,遭受排擠,掙扎於溫飽。
每天都去砍人,但也被人砍。
現在,雖說丁青的手下正在為了替丁青復仇,而四處搜尋他。
但這群人,沒有了丁青,沒有了金門集團的資金支援,他們遲早會完蛋。
現在,張謙蛋過來,也就是避避風頭。
何必跟一群要死的人去拼命呢!
以前張謙蛋願意隨時拼命,那是朝不保夕。
現在,他馬上身家就要上億美元了,他又怎麼會像以前那樣像個地痞一樣拼命呢。
所以,他來找陳暮,順便來學習一下如何作一個集團會長。
陳暮望著遠處的群山,在晨光中泛著銀白色的光。他想起當初偶遇張謙蛋的那個夜晚,誰能料到事態的發展會如此之快。
“機會不是我給的,”陳暮將海玻璃拋向空中,青綠色的碎片在陽光下劃出弧線,“是你自己贏的。就像這把牌,”他接住海玻璃,,“只要敢賭,總有贏的可能。”
張謙蛋盯著陳暮掌心的水球,忽然想起哈市道外區的老人們說過的話:“水無常形,卻能穿石。”
他終於明白,陳暮不是在賭牌,而是在賭一個時代的走向——用張謙蛋這樣的利刃攪動江湖,用賀超瓊的自由換取賭王的信任,最終在澳門與漢城的暗湧中,鑄造屬於自己的規則。
“陳哥,”張謙蛋點燃香菸,煙霧繚繞中,“下一步怎麼走?”
陳暮握緊掌心的海玻璃。
海風吹過,帶來澳島賭場的霓虹味,也帶來漢城黑幫火併的血腥氣。
他知道,真正的賭局才剛剛開始——當張謙蛋坐上金門集團會長之位,當賀超瓊在北大解析韓國政局,澳門的賭牌、漢城的地盤、漁民村的未來,都將在他手中化為最鋒利的水刃,劈開這個風雲變幻的七十年代。
“下一步?”陳暮望向海平面,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等香港老闆開口,然後告訴他——我的籌碼,只賭最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