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位空懸?他就敢‘捆綁銷售+主動求剝皮實草’!
雖然方式極端,言語刺耳。
但老朱不得不承認,這把‘錐子’扎出來的口子,讓他看到了膿血,感到了切膚之痛。
也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治國問題。
“想死?”
老朱不禁端起案上的白瓷茶碗,呷了一口濃得發苦的茶湯,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近乎冷酷的精光:“沒那麼容易!”
說著,他嘴角極其罕見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形成一個冰冷又帶著點期待的弧度:“咱倒要看看,你能把這大明的膿瘡,捅得多深,颳得多幹淨!”
“就算死,也要先把你這身‘油嘴’的本事,給咱榨乾了再說!”
書房內,暖氣洋溢。
雲明如同影子般侍立在龍案旁,將老朱那充滿帝王冰冷,又滿是算計的自言自語,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
他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老朱再次朝他詢問:“還有呢?”
卻聽雲明立刻小心翼翼地道:“還有,張御史在奉天殿討要俸祿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禮部那邊覺得有失體統,大逆不道,正籌劃著彈劾張御史.”
“無妨,只要他不上朝,就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老朱不以為意地說道,似乎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又淡淡地轉移話題道:“十王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回皇上,秦王殿下參加葬禮回來後,吵鬧了一會兒,後來又消停了。晉王殿下雖然安靜,但手下頻繁出入王府,意圖不明。至於燕王殿下,回來後就一直閉門不出,除了其三子朱高燧,偶爾去錦衣衛衙門混職.”
雲明如數家珍的彙報十王府的情況,老朱聽得非常仔細。
不知不覺間,整個華蓋殿書房,只有雲明的聲音,以及老朱的呼吸聲。
“以上,就是十王府近兩日的動靜,請皇上明察。”
“嗯。”老朱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既沒有下達指令,也沒有給出態度,就那麼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東宮那邊如何?”
“回皇上”
雲明再次躬身道:“太子妃呂氏,參加葬禮回來後,茶飯不思,且時常在孝堂哭訴,去孝堂祭奠太子爺時,也是將太子爺子嗣都帶在了一起.”
“咱問的不是這個!”
老朱有些不悅地打斷道。
雲明臉色一白,連忙改口道:“皇次孫殿下除了跟隨太子妃呂氏祭奠太子爺,還用心學習功課,每日必與東宮伴讀黃子澄,請教學問,不曾有半分懈怠。”
“嗯。”老朱緩和了一下臉色,旋即又問道:“還有呢?”
“呃,這個.”
雲明遲疑了一下,當即會意:“皇三孫殿下,雖然同樣跟隨太子妃呂氏祭奠太子爺,但時常提前離開,或帶著兩個姐姐去吃喝,或跟太監宮女們玩樂,至於學習,也時常提前離開學堂,去吃喝玩樂”
“夠了!”老朱不由地煩躁起來:“不成器的東西!給咱滾!!”
“是是是,奴婢這就滾,這就滾!”
雲明習慣了老朱的喜怒無常,當即就連滾帶爬的滾了。
而目送雲明離開後不久,老朱看了眼龍案上的奏摺,已經沒有心情再批改了,於是緩緩離開龍案,看著門外的天色,蹙眉道:“傳蔣瓛,咱要去看咱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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