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火紅年代,冰箱每日重新整理

第99章 98再次交易,大收穫,初相識

這話說得極其直白,點明瞭這頓飯的核心價值——拓展人脈,為將來可能決定生活質量的住房問題鋪路。

在這個住房極度緊張、分房資格和排隊順序幾乎能決定一個人半輩子生活質量的年代,房管科科長的分量,無異於手握重權。

陽光明心中一動。韋鴻宇這個名字他聽說過,是廠裡實權部門“房老虎”的頭頭之一,只是從未打過交道。

唐建宏此舉,顯然是想鞏固這條由犀角片搭起來的“線”,同時也向他展示自己的“能量”和“門路”。

這確實是個不容錯過的機會。

他不再推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謝和期待:“唐叔叔考慮得太周到了,真是費心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就對了嘛!走走走!”

唐建宏高興地起身,彷彿辦成了一件大事,對廚房裡忙碌的妻子喊道:

“翠蘭,中午不用等我了!我跟光明出去吃!”

說完,便熱情地攬著陽光明的肩膀出了門。

兩人步行幾分鐘,穿過家屬院門口那條栽著梧桐樹的馬路,就到了斜對面的“工農飯店”。

店面比“新風飯店”大些,紅底黃字的招牌很是醒目。

正值飯點,裡面人聲鼎沸,充滿了飯菜香氣、杯盤碰撞和大聲談笑的煙火氣。

唐建宏顯然是熟客,跟門口穿著白圍裙的服務員熟稔地打了個招呼,便徑直穿過喧鬧的大堂,走向裡面一個掛著半截布簾、相對安靜些的雅間。

雅間裡已經坐了一個人。約莫四十歲上下,身材微胖,肚子微微腆起,穿著一件質地挺括的深藍色“的卡”中山裝,釦子扣得嚴嚴實實,頭髮梳得油亮,一絲不亂地向後揹著。

圓臉盤上帶著習慣性的、略顯世故的笑容,眼神靈活。

他正是紅星國棉廠的房管科科長,韋鴻宇。

他面前的茶杯裡,茶水已經喝掉了一半,顯然到了有一會兒。

“哎呀,老韋!你到得早啊!讓你久等了!”唐建宏一掀簾子進去就高聲笑道,熱情地走過去,聲音洪亮。

韋鴻宇聞聲立刻站起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如同被按下了開關,顯得極其熱情洋溢,大步迎上來:

“老唐!說好十一點半嘛,我正好沒啥事,就早點過來等你了!自家兄弟,客氣啥!”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唐建宏身後的陽光明身上,帶著職業性的審視和恰到好處的探詢,笑容不減,但眼神裡多了幾分掂量。

“來來來,介紹一下!”

唐建宏把陽光明往前讓了一步,親熱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彷彿在展示一件得意的作品:

“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紅星廠廠務辦新來的青年才俊,陽光明同志!筆桿子硬得很,前途無量!”

他又轉向韋鴻宇,語氣更顯親近,“光明,這位就是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哥們,你們廠的房管科科長,韋鴻宇韋科長!跺跺腳,房子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這話帶著玩笑,卻也點明瞭韋鴻宇的分量。

“韋科長好!久仰大名,一直沒機會當面請教。”陽光明主動伸出手,態度不卑不亢,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既不顯得諂媚,也不失尊重。

“哎呀,陽光明同志!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韋鴻宇立刻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陽光明的手,用力搖了搖,臉上笑容可掬,熱情得幾乎要溢位來,

“什麼科長不科長的,太見外了!叫老韋就行!早就聽老唐說起過你,年輕有為啊!”

他鬆開手,順勢拍了拍陽光明的胳膊,語氣真誠:

“在廠辦寫材料,寫得那是相當出色!韓主任也在我面前誇過你,說小夥子踏實肯幹,腦子活絡!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他這番話資訊量不小,不僅點明瞭陽光明在廠裡的崗位和“寫材料”的能力,還搬出了廠辦主任韓鳴謙的評價,顯得他對陽光明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甚至可能刻意打聽過。

“韋科長過獎了,都是領導指導和同事幫助,我還在學習階段,要向前輩們多請教。”陽光明謙遜地回應,姿態放得很低。

“坐坐坐!別站著!服務員,上菜!”

唐建宏招呼兩人落座,自己當仁不讓地坐在中間位置,儼然是這場飯局的核心和紐帶。

服務員很快進來,唐建宏做主,點了紅燒獅子頭、清蒸鱸魚、白斬雞、香菇油菜和一大碗三鮮湯,又要了一瓶本地產的“七寶大麴”。

酒菜很快上桌,香氣四溢。

在唐建宏的刻意調動下,氣氛很快熱絡起來。

他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上次犀角片救小寶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兇險、藥效的神奇和陽光明的“仗義相助”、“雪中送炭”。

言語間充滿了感激,也毫不避諱地將陽光明手中有“特殊渠道”能弄到珍稀藥材犀角片的資訊,再次透露給了韋鴻宇。

韋鴻宇聽得聚精會神,不時發出“哦?”、“嘖嘖”、“真險啊”的感嘆,看向陽光明的眼神裡,那份熱情之外,又多了幾分深沉的意味。

那是混合著好奇、結交之意和某種潛在評估的眼神。

他主動端起斟滿的酒杯:“光明同志,老唐家小寶的事,我也聽說了,真是兇險萬分!差一點就……多虧了你!這杯酒,我代表老唐,也代表我自己……”

他特意加重了“我自己”三個字,“敬你!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懇切:

“以後在紅星廠,有啥事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別的不敢說,我們房管科雖然管的是房子這些瑣事,但能幫上忙的地方,絕不含糊!

分房、調房、修個漏、補個瓦,總歸能說上幾句話!”

他的話滴水不漏,既表達了謝意,又暗示了親近,還點明瞭自身的權力範圍,最後丟擲了分量十足的橄欖枝。

圓滑老練,盡顯其中。

“謝謝韋科長,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不敢當。”陽光明舉杯相迎。

三人酒杯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陽光明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飯桌上,唐建宏和韋鴻宇很快進入了狀態,回憶著兒時一起掏鳥窩、下河摸魚的趣事,互相打趣著對方當年的糗事,笑聲不斷,顯示出兩人確實關係匪淺,有著難忘的共同記憶。

韋鴻宇也適時地、以一種“過來人”和“自己人”的口吻,向陽光明介紹了一些廠裡的“情況”,特別是關於住房分配的一些“門道”和“竅門”。

“光明啊,你剛來,可能還不大清楚我們廠分房的規矩。”

韋鴻宇夾了一塊白斬雞,蘸了蘸姜茸醬油,慢條斯理地說道:

“打分排隊,看著簡單,裡頭講究多了。

工齡、職稱、家庭人口、雙職工、特殊貢獻……權重都不一樣。

比如工齡,一年算一分,但要是廠裡的勞模,或者技術標兵,一次就能加五分!頂五年工齡!”

他伸出油光光的手指比劃著,“再比如,家裡有老人同住,或者有適婚子女,也能酌情加分。這裡面……”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陽光明一眼,“操作空間總是有的嘛,關鍵是要符合政策框架,材料做得紮實,理由充分。

我們房管科嘛,就是按政策辦事,但政策解釋起來,總歸有靈活的地方,對吧?”

他話裡話外都帶著一種“自己人”才懂的暗示,既標榜了原則,又留足了餘地。

陽光明大多時候是安靜的傾聽者,臉上帶著謙遜好學的神情,偶爾在關鍵處恰到好處地插話提問:

“哦?那像我這種新進廠的高中生,工齡短,要排隊等分房,豈不是要等很久?特殊貢獻具體又指哪些方面?”

陽光明態度謙遜有禮,問題都問到點子上,顯得很上道。

他敏銳地捕捉著韋鴻宇話語裡的資訊和潛臺詞,也清晰地感受著這位房管科長表面熱情下的市儈與精明——那雙靈活轉動的眼睛裡,時刻在衡量著每個人的價值。

這頓飯,他吃得不多,心思主要在聽和觀察上,但收穫不小。

犀角片換來的,除了揣在口袋裡的六百多元沉甸甸的現金和一堆按“平價”折算、實際價值被大幅壓低的票證,

還有通向廠裡實權人物——房管科科長韋鴻宇的一條線。雖然尚淺,但已然初步建立起了聯絡。

儘管目前只是建立在唐建宏的關係和一次“幫朋友忙”基礎上的泛泛之交,但在紅星國棉廠這個人情關係盤根錯節、任何資源都極度緊張的小社會里,這無疑是一個極具價值的開端。

窗外,初夏正午的陽光正盛,白晃晃地照耀著梧桐樹蔭下的馬路,行人匆匆,腳踏車鈴聲叮噹作響,充滿了這座大都市特有的忙碌而堅韌的生機。

未來的路還長,風險與機遇如同硬幣的兩面,時刻並存。

陽光明必須更加清醒,更加穩健,如同走鋼絲般謹慎地走下去。

口袋裡的鈔票和票證帶來的踏實感,以及剛剛搭上的這條初步通往實權部門的人脈,都是他繼續在這時代浪潮中前行的資本與底氣。

風,依舊吹過茂密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彷彿在低語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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