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生才知道那算命的是騙子,幸好有三位道長點破。
回去驛舍後,他就見到大堂堆滿了東西,行聘用的羔、雁、幣、帛俱全。公主所用的威容儀仗,伎樂絲竹,車騎禮物之用,無不鹹備。
大婚之前,又有人來拜謁,自說是駙馬儐相。
盧沛一瞧,正是在宮門前見到的幾人,還是他在襄州的同鄉,與他盧家有過交情,便親自迎了過來。
至於對方為的什麼來。
他心中也隱隱清楚原委。
心中浮現淡淡的一抹自喜,就這麼不慌不忙與對方寒暄起來。
……
……
江涉立在院中,身側隻立著一個李白,旁邊還有個老山神。其他眾人東倒西歪睡在地上,恍如中了瞌睡藥,此起彼伏會見周公,甚至元丹丘還打起了淺淺鼾聲。
月上中天。
李白眼睛莫名好使了許多,可以黑夜視物,除了會瞧見一些形容可怖的鬼怪,倒比之前好用許多。
他心知,這都是江涉帶來的變化。
真乃神仙之術……
李白瞧著院中。
元丹丘睡得真熟,竟還打鼾,恐怕喉疾未好。孟夫子也睡在旁邊,就躺在樹下,蟲蟻都要爬到他腦袋上。兩人頭上就是那吊死鬼,幸好這兩人瞧不見,不然一會醒來見到腦袋上飄著一條鬼舌,恐怕要駭死。
盧大也睡著了,就連那夥伏在地上告罪的行騙道人也閉著眼睡得沉,周遭六七賓客、三五僮僕、郎中藥童、甚至是座上養病的盧太夫人都閉著眼睛。
進入仙人所織的夢境中。
那是什麼樣子的?
一時間,李白竟有些好異起來,頗中發生了什麼事。
也
等夢醒時,這些人都會得到什麼。
“能在此中頓悟一生,真是莫大的機緣啊……”老鹿山神浮現出感慨的神情,有些羨意,也有些悵然。
江涉也打量著眾人。
“能得之者有,恐怕寥寥無幾。”他說。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人,卑賤的僕從和慶賀的賓客共入一場夢中,在此無分老幼,無分尊卑善惡,度過一生,能從中得取者寥寥。
川閱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度。世閱人而為世,人冉冉而行暮。人何世而弗新,世何人之能故。
歷世而能悟者,能有幾人?
能有一人,江涉便要高看了。
他見身邊一人一神,面上都有些神往。
江涉想了想,邀說:“太白,山神,兩位可願與我一同去瞧瞧?”
李白百無聊賴打量四周的眼中,忽而生出神采。
朗目灼灼。
……
……
風吹皺一江春水,燈火粼粼在江面流淌,路過不知多少人家。岸邊兩側,山巒綿延,一些像是楊柳的樹栽在側邊,幾人下了舟船,順著人流走到城門口。
李白仰頭。
此處夜黑,不見月。
他看向高大的城池,山川風物,草木道路,俱與外界不同。
“這是何處?”
“古槐國。”
未曾聽過有個叫古槐國的地方,李白心道,只以為是夢中與唐土殊異,也是應該。
老鹿山神仔細盯著周遭風物去瞧,不知瞧出了什麼。他以手撫須,捋了幾下鬍鬚,有些驚歎,又笑著看李白好問,自不說話。
一入夢中。
江涉心裡算了算情形,笑了笑。
“走吧,我們去見一見他們。”
他看向老鹿山神,“盧生在城東,我們去瞧瞧。”
三人一同走路,李白發現他們這一身衣裳隨著走路,也在開始變幻,漸漸與這道上的行人打扮類似。
李白張望道上風貌。
這道是土道,塵土重,房子好似造法都跟別的地方不通,瞧著古怪,仔細看去又有意思。
一個婦人低頭拽著孩子的手,避過身旁一輛馬車。孩童被母親狠狠拽住,眼睛卻被一旁兜售蜜餞的攤子黏住,拽也拽不走。
馬車險些擦到旁邊一個屠夫,他豎起眉毛,就要喝罵,又被旁邊一拎著酒瓶的朋友拽住,拍了拍肩膀,似是在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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