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四人坐在房簷下,江涉遮蔽了他們的身形。從簷下觀鬼,瞧的熱鬧。
院子裡。
那幾道身影沒有察覺,都在席間坐著,一面飲酒,一面說話。
那秀才看向和尚。
“我年紀小的時候,就聽人吟誦您的詩作,聚雪為山。這不是與我們今夜一模一樣嗎?大師可還記得這首詩?”
當官的進士問。
“這詩是如何說的,你可還記得?”
秀才道:“誰家掃雪滿庭前,萬壑千峰在一拳。吾心不覺侵衣冷,曾向此中居幾年。”
和尚聽著,也回想起來自己許多年前的詩作。
幾道身影用著飯菜,筷子碰到盤子上。
發出細微的響聲。
江涉懷中,原本很困的貓,忽地精神起來,耳朵動了動,左顧右盼。貓眼死死盯著院子,想找到聲音的源頭。
江涉摸了摸貓兒的頭,低聲與它說。
“不要打擾人家。”
李白悄聲說,“鬼還會做詩。”
元丹丘捂著裘衣,遠遠看著,心裡也吃驚。從前他也聽說過鬧鬼的宅子,可都遠遠避過去了,現在想來,少了不少趣味。
他說給李白。
李白想了想,道:“若是見到神鬼就往裡闖,恐怕君也活不到與我結識的年歲。”
江涉不禁笑起來。
他們仔細看,發現雖然在作詩的只有三道身影,但明顯不只有三“人”,還有幾團小些的影子,扮演的是和尚弟子的角色。
貓左右聽著院子裡的響聲,叫了一聲。
雖然聽不到,和尚弟子還是抖了抖。
“好像有貓,真駭人。”
那些虛浮的身影嘀咕起來。
“哎呀,這家人還養貓……”
還有身影想起他們的身份,一本正經問起來,“大師的弟子就是這麼病的?白天也沒瞧見這貓抓東西。”
和尚捋著心口。
“被嚇出的病。”
有的身影提議:“要不搬家吧……”
“是我先來的!”
和尚說著,吃著酒菜,釋家不吃葷腥,可這扮演和尚的影子顯然忘了,吃著一道像是羊肉的菜,又給身旁的幾個小弟子夾菜。
這些身影不知從哪找來了酒,雪地裡飄著酒氣。
冷香撲鼻,李白遠遠地瞧著,心頭的酒癮都快要被勾起來。
院子裡除了吃酒和妖鬼說話的聲音,十分安靜。江涉幾人還能聽到不遠處,有戶人家吱呀推開門。
同家人說:“又來了!”
“這宅子果真鬧鬼!”
院中飲酒作詩的幾位顯然有些得意,端著酒盞說:
“就該如此。”
“我們說說話怎麼了。”
“早該嚇嚇他們,最好都搬了家,我們就有更多地方喝酒了。”
“你們小些聲,莫要讓這家聽見了。”
其中一道身影說,“這家可養著貓呢。”
說了一會話,他們又重新論起詩文來。當官的進士做出一首詩,說是昔日他在長安的生活。
“長安城東洛陽道,車輪不息塵浩浩。爭利貪前競著鞭,相逢盡是塵中小……”
另外幾道身影都稱呼是大作。
李白聽的饒有興趣。
老鹿山神與江涉說,“他們倒有些詩才。”
元丹丘聽著,問李白:“太白,你記下來沒,可以寫給孟夫子。”
李白點頭。
院子裡的宴席一直未停,酒壺中的酒水似乎總也倒不完,席上的飯菜遠遠飄著香氣。酒杯碰撞在一起,這幾道虛虛的身影彷彿都大醉了。
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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