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內,陳寒目光再次掠過門扇方向,隨即轉向面如金紙的朱標:
“殿下,心脈淤塞,氣血凝滯,已至危境,事不宜遲,草民即刻為殿下行針通絡,暫緩沉痾痛楚。”
朱標強撐精神,抬手作揖,指尖微顫:
“有勞先生……施以聖手。”
陳寒頷首,探手抽出一根三寸銀針,細若毫芒,寒光幽幽。
他示意朱標坐於窗下圈椅,褪去外袍僅留素白中衣,指尖在朱標頸後風池穴稍一按壓,銀針已穩準刺入,動作快如電光石火,針尾輕顫嗡鳴。
“呃!”朱標悶哼一聲,只覺一股尖銳酸脹自頸後直衝顱頂,眼前金星亂迸。
陳寒指腹輕捻針尾,勁力如捻松針,綿綿透入:
“殿下,深吸氣,引至丹田!”
朱標依言猛吸,胸廓劇痛如裂,額角青筋暴凸。
陳寒毫無停頓,第二針直刺其左腕內關穴,第三針迅捷落於膻中穴下兩寸!
三針成勢,針尾微顫共鳴。
陳寒指法忽變,或彈或撥,或旋或提,銀針在他指下如活物遊走,縷縷溫涼之氣循針透入,在朱標胸腹間艱難穿行,所過之處,滯澀如冰的臟腑竟生出一絲微弱暖流。
宋濂屏息凝神,緊緊盯著陳寒那雙穩定如磐石的手,唯恐錯過分毫,只見陳寒凝神片刻,忽屈指在膻中穴針尾猛地一彈!
“嗡!”
一聲清越長鳴,朱標渾身劇震,噗地噴出一小口暗紫色淤血,濺落青磚!
“殿下!”宋濂魂飛魄散,搶步欲扶。
“無妨!”陳寒左手如電,三指已搭上朱標右腕寸關尺。
脈象雖仍細弱,然那沉滯如泥的澀感竟已消去大半,隱有潺潺之意!
朱標急促喘息,胸中那塊壓了不知多久的巨石彷彿被驟然移開,他貪婪地深吸幾口氣,只覺一股清涼自肺腑直透四肢百骸,數月來混沌昏沉的頭腦竟如撥雲見日,耳聰目明!
朱標不可置信地攤開雙手,看著自己不再顫抖的指尖,聲音微顫:
“神乎其技……先生真乃神乎其技!孤……孤從未如此刻般……通體舒泰!”
他霍然起身,不顧胸前衣襟血漬,對著陳寒便是深深一揖到地:
“先生救命之恩,學生銘感五內!”
陳寒收針入囊,神色依舊淡然:
“殿下莫急,此針僅疏通淤塞,暫引活水,如河道清淤,暫覆水流,然水之源頭若仍枯竭,終非長久之計。”
朱標心領神會,正色道:
“先生教誨,孤字字刻骨,避父皇鋒芒,不爭不辯,靜心調攝,孤必竭力為之!”
“善。”陳寒頷首,“此針需每日一次,連施七日,殿下每日此時,可來此齋中。”
朱標眼中希冀更盛:
“先生,不知還需輔以何種湯藥?孤即刻命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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