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殿內。
陳寒接過那盆冷水,置於腳踏之上。
他探手入腰間青布褡褳,先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扁圓錫盒,揭開,裡面是幾塊雪白柔軟的棉布,又取出一個寸許高的細頸琉璃瓶,瓶身透明,內盛無色粉末,瓶口以蠟封緊。
最後,陳寒取出一根細長的中空琉璃管,一端連著寸許長的尖細銀針,另一端接著一小段不知材質的透明軟管,軟管末端還有個小小的圓球狀氣囊。
王院判從未見過此等奇物,驚疑不定:
“先生……此乃何物?”
陳寒不答,撕下一小塊棉布浸入冷水,擰乾,左手執起朱雄英瘦弱的手臂,右手用那溼棉布在其肘彎內側反覆用力擦拭數次,面板立時泛紅。
接著,陳寒拿起那細頸琉璃瓶,指尖輕彈,蠟封碎裂。
他小心地將瓶中粉末盡數倒入銅盆清水中,又從褡褳角落摸出一枚打磨光滑的細小玉杵,在水中快速攪動,無色粉末遇水即溶,清水依舊清澈。
做完這些,他拿起那奇特的琉璃管具。
王院判駭然發現,陳寒竟將那閃著寒光的尖細銀針,對準了朱雄英剛剛擦拭過的,肘彎內側面板下一條若隱若現的青紫色脈絡!
“先生!”王院判失聲驚呼,魂魄幾乎離體,“此乃血脈要害!針入必死啊!”
陳寒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聲音冷澈:
“噤聲!”
話音剛落,他手腕穩定下沉。
嗤!
細長銀針精準地刺入了那條青紫色的脈絡!
王院判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更令他魂飛魄散的一幕出現了。
陳寒手指輕壓那琉璃管具末端的小氣囊,只見一股微帶渾濁的液體竟順著那透明的軟管,緩緩流入了朱雄英的血管之中!
“這,這是什麼醫術?”王院判目瞪口呆。
陳寒絲毫不理會王院判的反應,全神貫注,一手固定針頭,另一手三指再次搭上朱雄英頸側脈門,凝神感知。
片刻後,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鬆,又從褡褳深處摸出一個僅拇指大小的琉璃瓶。
此瓶深色不透明,瓶口同樣蠟封。
陳寒小心啟封,用玉杵尖蘸取瓶內一點點白色粉末,動作極輕,粉末被加入軟管末端氣囊內殘存的少量液體中,瞬間溶解無蹤。
陳寒再次輕壓氣囊,這混合了神秘粉末的最後一點液體,也緩緩注入了朱雄英體內。
做完這一切,陳寒並未立即拔針。
他維持著固定針頭的姿勢,手指始終搭在朱雄英頸脈上,如同石雕。
時間一點點流逝。
終於,陳寒手指離開朱雄英頸側,另一手輕輕拔出那根銀針,針孔處只滲出微小如粟的血點,他用最後一塊潔淨棉布按住片刻,血點便不再滲出。
陳寒直起身,這才看向癱軟如泥的王院判,聲音平淡無波:
“心脈已通,邪毒已抑,但殿下元氣大傷,臟腑虛弱,需以湯藥徐徐調養,固本培元,清除餘毒。”
王院判如夢初醒,連滾帶爬撲到床邊,顫抖的手指搭上朱雄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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