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這鄧布利多聽了那牢裡的聲兒,心頭恰如撞翻了五味瓶,霎時間翻江倒海,酸甜苦辣鹹一齊湧出來。
他抽出袖中法杖,只一點,那牢房壁龕裡的燈油碟中,便跳將出幾朵豆大的火苗,登時將牢中老叟的形容照得分明。
你道那人生得甚麼模樣?但見:衣衫襤褸,形銷骨立,恰似一截枯槁朽木。頂上亂髮稀疏可憐,遮不住那光頭皮,不見半點生氣。
獨獨一雙招子,卻似冰中淬,火裡煉,精光爆射,穿晦破暗。端得是龍游淺灘鱗甲暗,虎落平陽目生芒。
鄧布利多見了這故交,握那魔杖的手也不由得緊幾分,沉聲道:“好久不見,蓋爾。”
那格林德沃聞聲,晃晃悠悠立起身,踉蹌著撲到精鐵柵欄前,嘶啞道:“讓我猜一猜,偉大的白魔王大駕光臨,來見我這個手下敗將是為了什麼呢?”
“難不成是來找我敘舊的?咱們上次見面似乎已經過去十二個年頭了……”
“啊,難道是因為波特家的那個小救世主,出了什麼岔子?”
聽他道出波特這姓氏,鄧布利多神色一凜,“你預知到了,是嗎?”
看官聽說,鄧布利多此言,自有根源:原來這格林德沃天生異稟,眼中自可窺見未來光景,正是那未卜先知之人。
六十五年前,這廝在巴黎城中聚眾議事,便是仗著這先知神通,向一干巫師展露了麻瓜將起二戰,禍亂人間的景象,方才引得眾巫師紛紛拜服,歸入他巫粹黨麾下。
今番見了面,兩人尚不曾談吐半句正事,那廝卻把哈利來提,鄧布利多便知曉他定是窺見了甚麼天機。
這白魔王上前幾步,貼到那柵欄前,鼻尖兒幾乎要碰著鼻尖兒,輕聲道:“蓋爾,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這格林德沃與他四目相對,待片刻,又退幾步,坐回那冷床榻上。
“十二年前我和你說過,無論是伏地魔,還是這個波特,都和你我沒什麼兩樣,什麼都改變不了。”
“但剛剛,我看到了變數。”
這格林德沃倚著牆,盯著天,喃喃道:“我從沒有見過這麼晦澀的預言,它展現的一切都讓我難以理解。”
“這和波特家那個小子十二年前的命運完全不同——不,應該說是面目全非。”
鄧布利咀嚼這話,默然良久。格林德沃見了,拍床笑道:“站著不累嗎,阿爾?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五分鐘前,我看了哈利的記憶。”鄧布利多不睬這話,開口道:“我看到了一場規模遠超巫粹黨和食死徒的戰爭。”
格林德沃摳著牆灰,心不在焉道:“啊,記憶作假是很容易的事。奎妮可是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依舊被我耍的團團轉,是不是?”
“可殺戮的慾望和死亡的氣息無法偽裝。而且記憶裡的那場戰爭,我能感受到每個人都抱著殺光對方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這場戰爭的一方,是由哈利所領導。”
鄧布利多肅穆道:“除非德思禮一家在哈利五六歲時就把他送上了麻瓜的戰場,不然我很難想象是什麼經歷讓他變成這樣。”
見他言語真切,格林德沃也收斂了玩笑心思,兀自思忖了好半晌,開口道:“波特家族的祖先,有佩弗利爾的血脈。”
鄧布利多皺一皺眉,“持有死亡聖器的三兄弟?”
“如果我沒有記錯,波特家的佩弗利爾血脈,是擁有隱形衣的那位吧。傳說中那三兄弟裡,也只有他躲過了死神的惡意,活到壽命將至,才和死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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