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哈利慾護持鄧布利多在校,叵耐手頭卻少一件要緊證物。
斯內普慣是見多識廣的,半個字也不多說,舉了魔杖便施展個絕妙手段。
這手段如何絕妙?暫且按下不表。
單說那禁林木屋裡,海格割著大塊牛肉,篩得滿碗漿酒,兀自狼吞虎嚼。
正吃得興起,忽聽門外“嘭嘭”作響,門柵縫裡綽綽透著好些道人影。
須知此處平素僅有哈利並羅恩,赫敏兩個來往,今兒卻見得這人影幢幢,多出三五道;身形聳聳,高了幾尺長。
海格心下生疑,立時舉了弓弩踏步上前,“是誰?”
“晚上好,海格,請放鬆一點。”
來者不曾自報家名,海格卻聽聲辨人,忙丟了弓弩拽開門叫道:“鄧布利多教授,您怎麼來了?”
門戶大開時,鄧布利多正立於月輝中。四下裡雖是黑魆魆一片,衣袍上卻顯出白濛濛銀光。
海格正要把鄧布利多請進屋裡吃酒,把眼往他肩頭一瞟,霎時間呆擱住。
這老校長身後立著十數個巫師,個個手持魔杖,不苟言笑。
正當中圍著個矮胖的中年漢子,但見:亂草也似一頭灰髮,油堆也似半張肥臉;硃紅領絛斜掛條紋西服,奼紫尖靴暗描金線雲頭;左肘下夾一頂綠禮帽,右指尖捏著根花哨棒。
此人端得不是別個,正是那魔法部裡坐頭把交椅的康奈利·福吉。
海格見了這魔法部部長,猛地念起哈利昔日言語,心下方寸大亂,驚道:“你們要幹什麼?”
“我想我們用不著把話說的太難聽了,海格。”福吉踏進屋內,“你在五十年前開啟了密室,而現在密室又被開啟了,看來我不得不帶走你……”
福吉言語未畢,海格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叫苦。只恨不曾把哈利的金子言語放心上,今兒個果真遭了魔法部來抓。
他又聽得甚麼“帶自己走”的話,那裡還按捺得住,驚惶叫道:“你要把我關進監獄?”
“請放心,海格,現在的阿茲卡班非常人性化,我們甚至還為部分表現良好的囚犯提供報紙消遣——”
“康奈利,我似乎從沒有答應過你帶走海格。”鄧布利多輕聲開口道:“我只是同意你見一下他。”
福吉面色一滯,把魔杖攥緊了,“鄧布利多,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有三個學生遇害了。”
“這比你申請在學校裡飼養火龍那件事兒還要嚴重。”
“三個?!”海格瞪圓了眼,“什麼時候出現的第三個?”
“就在剛剛,馬庫斯·弗林特遭遇了襲擊,他母親可是霍格沃茨校董會的理事。”
福吉一面絮叨,一面偷眼覷看鄧布利多。見他如老僧入定,面上古井無波,嘴上半句不講,心中猜不透,越發惶恐起來。
看官且聽:這康奈利·福吉本是個庸碌之徒,胸無鴻鵠之志,只擠得出半點墨水。
這般等閒之輩,如何坐的那魔法部頭把交椅?
原來那同競的巴蒂·克勞奇之子投向伏地魔,端的是家世不清,教其失了勢。鄧布利多又是清修之人,不受功名羈絆,因此推辭了眾巫舉薦。
福吉這廝自知得位不正,平素疑心甚重,唯恐鄧布利多心下反悔,要奪他寶座。但聞霍格沃茨有些風吹草動,便要急點一班傲羅去校內巡哨。
豈不聞:庸才竊位惶惶日,賢士違章凜凜時?
福吉忙將身後數位傲羅喚來,又叫道:“鄧布利多,《巫師法》可是你參與修訂的——難道你現在要公然向整個魔法界作對嗎?”
鄧布利多吃他質問,仍不吐半字。福吉見狀,腰桿挺直如松,袍袖生風似虎,又顯出十分官威。
“斯克林傑,把魯伯·海格先生帶走吧。”
“海格。”鄧布利多忽的開口,“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海格被他銳眼一照,猛然間靈臺透亮,驀地念起哈利那救命言語。
正待要喊時,喉間卻似塞了團棉花,舌尖如壓了只秤砣,兀自把血盆口長大,卻吐不出救命言語。
為什麼我又要讓別人幫我善後?
為什麼我總是要讓別人幫忙?
五十年前要向教授求救,現在甚至要靠比自己小几十歲的孩子幫忙。
海格攥緊了拳,看一眼牆角那八骨架粉傘,又瞥一眼腳下這巨弩,心裡頭升騰好一股怨惱惡氣。
明明我是被冤枉的啊!
那斯克林傑乃是傲羅辦公室主任,抓了半輩子食死徒與黑巫師,端得是慧眼如炬。
他見得海格作態,登時與數位同僚齊舉魔杖。
“海格先生,請別亂動,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鄧,鄧布利多教授。”
“請說,海格。”
“哈利,哈利托我給你帶一句話——莫忘誓言。”
說罷,只見海格面如金紙,唇若青灰,好似抽盡了渾身精氣。那鐵塔般的身軀晃了兩晃,彷彿醉漢推金山倒玉柱,險些兒跌翻在地。
福吉心中暗覺不妙,忙道:“什麼誓言?這和哈利·波特有什麼關係?鄧布利多,我不希望你插手這件事!”
“抱歉,康奈利,看來我不能讓你帶走海格了。”鄧布利多搖頭輕道:“我不能違背牢不可破的誓言啊。”
說罷,這白魔王緩緩挈杖而出,斯克林傑一干傲羅見了,都匆忙退卻兩步。
福吉色內厲茬叫道:“鄧布利多!你真的要和魔法部為敵?”
“我,我會把這件事報告給國際巫師聯合會!還有威森加摩的長老們!”
“既然鄧布利多先生不願意,那就隨他好了,畢竟我們今晚來這的目的不是為了這個禁林看守。”
正是這劍拔弩張之時,木屋外頭驀地響起好一道傲慢言語。
眾人回首望去,但見來人白髮及腰,正是那校董會理事盧修斯·馬爾福,身旁跟一個怒容滿面的短髮婦人。
這盧修斯徑向鄧布利多身前,“鄧布利多先生,因為你的疏忽,導致霍格沃茨連續有三名學生遇害,其中一位甚至是純血——”
“我兒子馬庫斯現在在哪?”那弗林特夫人徑向鄧布利多,咬牙切齒道:“如果他真的有生命危險,我跟你們沒完!”
盧修斯自袍中拿一封信紙遞去,“這是校董會十二位理事聯名的彈劾文書,鄧布利多先生,你現在已經不是校長了。”
“啊,沒錯!”福吉忙應和道:“你現在連校長都不是了。”
鄧布利多嘆一口氣,揉一揉眉心,取了那治頭疾的魔藥吃上一口。
海格聽罷,卻是按捺不住,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做!”
“如果鄧布利多教授不在了,學校裡的情況只會更加嚴重!”
弗林特夫人聽此,猛一轉身,“你兒子有沒有遇過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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