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裡很快積起一層暗紅的血，與白雪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箭樓的床弩太礙事，得先毀掉幾座！”
副將李典策馬來到于禁身邊，他的左臂已被箭擦傷，鮮血浸透了甲冑的麻布襯裡，卻依舊死死握著長戟。
于禁點頭，目光掃向張揚的攻城營，令旗傳令：“拋石車對準東側四座箭樓，全力轟擊！”
張揚見到令旗揮舞，立刻調遣十架拋石車，士兵們轉動絞盤，將磨盤大的石塊甩起。
石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呼嘯聲朝著箭樓砸去。
第一塊石塊砸中東側第一座箭樓的頂部，夯土結構的箭樓頓時塌了一角。
裡面的匈奴兵慘叫著摔了下來，腦漿四濺；有的掉在冰面上，摔斷了腿。
後續的石塊接連命中，東側四座箭樓很快被摧毀，城牆上的箭雨終於稀疏了些。
“衝！”于禁抓住機會，下令衝車再次推進。
這一次，衝車透過護城河冰面，順利抵達城下吊橋基座附近。
吊橋此刻高高收起，橋面下的木樁如利劍般對著漢軍方向，基座是夯土澆築的，堅硬如鐵。
衝車“咚咚”的撞擊聲響起，基座的夯土開始剝落，露出裡面的木樑。
城牆上的曲楚見狀，怒吼著親自衝到南門，拔出彎刀指著漢軍。
“不好，吊橋危險，放滾木！倒油！別讓漢兵靠近吊橋！”
匈奴士兵們紛紛抱起滾木，朝著下方的漢軍扔去，還有人將盛滿火油的陶罐砸在衝車上。
火油順著衝車的木板流下，一名匈奴兵射出一支火箭，“呼”的一聲，衝車頓時燃起大火。
推車計程車兵紛紛後退，不少人被火焰燎傷，慘叫著在雪地裡打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
于禁看著燃燒的衝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抬手拔出環首刀，指著吊橋基座：“弟兄們，跟我上！
冰面承受不住樓車的重量，必須拆掉這基座，否則，樓車無法過河靠近城牆！”
說著，他率先衝了上去，身後兵卒誓死跟隨，都豁出去了。
他們用鐵鍬挖基座的夯土，用斧頭砍裡面的木樑，匈奴的箭雨依舊密集，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可後面的人依舊沒有後退。
基座旁的雪地裡，很快堆滿了屍體，有的屍體還保持著挖土的姿勢，手指深深嵌在夯土裡。
與此同時，程普率領的東方營五千步卒，已抵達雁門堡或者說是陽明堡西側的土坡後。
雁門堡周長一里，城牆高四丈，堡門朝北，正對雁門關方向，堡外挖著三丈寬、兩丈深的壕溝。
壕溝內的水早已結冰，冰面光滑如鏡，難以攀爬。
堡內駐著匈奴預備隊兩千人，守將是曲楚率的弟弟曲楚圓，也是一名悍將。
堡內西側的糧倉裡，儲存著足以支撐關城三月的糧草與箭矢，是曲楚率的“後勤命脈”。
“兄弟們，拿下雁門堡，斷了匈奴人的糧草，幾日後，關城不攻自破！”
程普翻身下馬，手裡的長柄刀在雪地裡劃出一道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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