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順接過趙雲遞過來的水囊,猛灌了一口,說道:“上月初,於夫羅從雁門郡出兵。
破太原郡,一路向南,不到一月,便攻到了我們上黨郡。
他們一定是想趁我家主公會盟,不在家的空擋,拿下上黨郡。
還好主公回來得及時,召集兵馬,死守長子城。
到今日,匈奴人已經圍城半月有餘,訊息斷絕,城內情況如何,我們一無所知,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還請劉小將軍,看在昔日盟軍袍澤的份上,出兵攻打於夫羅,救我家主公於危難!”
劉盛越聽越心涼,小臉越來越白,自己本來是來幷州搶糧草,搶地盤的,蹭好處的。
這可好,幷州哪裡是容身之地,現在已經是修羅戰場,比青州還不如。
跟自己人鬥,主要拼步卒,他不怕什麼,可碰上匈奴騎兵該如何是好?
自己手下騎兵才一萬六千人,和人家的六萬相差甚遠。
單兵作戰戰力孰強孰弱,還未可知,但大機率自己的不如人家。
以騎兵為主的戰鬥,步卒再多也沒屌用,都是累贅而已。
這種局面下,身後文武也都面露難色,顯然是對繼續北上,不抱有希望了。
孫瑾感覺這時候,必須由自己站出來,為小主扛事。
“那個,穆將軍是吧,我家小主是要回幽州老家的,北上剿匪之說,都是謠言,勿要輕信。
既然幷州這條路走不了,那我們就改道向東,走冀州便是。”
穆順普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家主公生死不明,還請小將軍施以援手。
若是您不去,那我家主公就死定了,整個幷州也將落入那匈奴之手。”
孫瑾還在勸解:“哎呀,不要這麼悲觀,幷州還有各郡太守,一定會發兵救你們的!”
穆順搖搖頭:“不可能了,幷州哪裡還有什麼太守?他們或死或逃,已經沒人了!
幷州九郡,全被南匈奴佔據,如今只下長子城還在苦苦支撐!”
荀彧憂心大漢,一聽這話就急眼了:“怎會如此?其它八郡都怎樣了?為什麼沒有朝廷戰報?”
穆順擦擦眼淚,繼續訴說:“董卓篡朝亂整,他一定不想失地的事被諸侯們責罵,才密而不發。
自三年前,丁原死後,幷州便無人主事,南匈奴趁虛而入。
兩年前,他們就攻破了朔方、五原、雲中、定襄四個邊郡,四位邊郡太守全部戰死。
一年前,他們又進一步蠶食幷州,佔據了雁門郡、西河二郡,雁門太守戰死,西河郡守不知所蹤。
兩月前,董卓為了抵擋山東盟軍,從太原郡、上郡兩郡撤走大量兵馬。
致使兩郡兵力空虛,南匈奴有了再次犯境奪城的機會。
如今,整個幷州,只有我們上黨郡尚存,不過,也快守不住了,嗚嗚!”
孫瑾是鐵了心不想讓小主趟這趟渾水,極力推辭。
“那也不用太過擔心,還有大漢朝廷在,他們一定會發兵救援的。”
穆順啐出一口老痰:“呸!現在的朝廷,那還是大漢的朝廷嗎?那是董卓的朝廷!
如果他們心裡還有幷州,就不會從太原、上郡撤兵了。
也不會把幷州失地,被外族佔據的訊息掩蓋,密而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