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嬴政坐在龍椅上,望著下方一眾文武大臣。在商量重大事情後,見沒有任何人有事啟奏,便給旁邊的趙高一個眼神。
收到嬴政眼神的趙高望向下方的文武大臣,道:“諸位大臣,若是無事啟奏,便······”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瞧見一名小太監慌忙進來:“報-陛下,上郡城八百里急報。”
這話宛如石子投湖一般,在朝堂上掀起巨浪。一些大臣,更是低聲議論。
“上郡城八百里急報?莫非,匈奴人又南下了?”
“是啊,匈奴人蠻橫。幸好蒙恬將軍駐守長城,監督修築長城,才有我們的安寧。”
“只是,蒙恬將軍自從駐守長城後,很少八百里急報。莫非,是扶蘇公子出事了?”
“······”
在聽到八百里急報後,龍椅上的嬴政面色一變,連忙道:“快傳。”
“諾。”小太監連忙離開朝堂之上。
很快,一名侍衛手拿竹簡匆匆進來,跪下見禮:“拜見陛下,大秦萬年。”
“上郡城八百里急報,匈奴人趁我們修築長城還有一處缺口尚未補傳之際,下令南下。扶蘇公子和蒙恬將軍一同抵禦匈奴,企圖燒燬匈奴糧草斷絕匈奴南下的企圖。”
“然扶蘇公子為救蒙恬將軍不幸受了箭傷,再加上到達上郡前便感染了風寒。如今,受了箭傷和風寒加重需靜養百日。”
“蒙恬將軍請奏陛下,他護住不力,懇請降罪。”
話音落下,他高舉手中的竹簡。
而他的一席話,也在朝堂之上掀起了陣陣波浪。
“什麼?扶蘇公子在上郡城抵禦匈奴受了箭傷?”
“還是為救蒙恬將軍。”
“不知道扶蘇公子如今可安好?”
“······”
在聽完侍衛的話後,嬴政面色一變,聲音急切:“趙高,把竹簡帶上來。”
“諾。”趙高應下後,三步並作兩步下了臺階來到侍衛面前,拿過他手上的竹簡後。再次回到嬴政旁邊,雙手遞上竹簡:“陛下。”
嬴政拿過竹簡,將竹簡開啟。在看清上面的內容後,面色再次一變。隨後道:“傳令下去,犒賞此次抵禦匈奴有功的將領和兵卒。”
“凡是在此戰役犧牲之人,皆厚葬並且厚待及其家眷。最後,論功行賞此次抵禦匈奴立下戰功之人。”
“蒙恬與扶蘇抵禦匈奴有功,記上一功。抵禦匈奴本就兇險,朕不降罪於他。讓他悉心照料扶蘇,監督長城修築完成。”
“諾。”侍衛再次跪拜見禮。
······
胡亥府邸花廳內:
胡亥坐在主位上,手中握著盛著酒的爵,眼前是美人婀娜多姿的舞姿。正沉醉其中時,趙高帶著在上郡城盯著扶蘇舉動的親衛回來了。
兩人向主位的胡亥見禮:“胡亥公子。”
胡亥抿了一口手中的酒,聲音淡淡:“不用多禮,直接彙報情況吧。”
這話,自然是對從上郡回來的親衛說的。那侍衛也明白鬍亥的意思,連忙道:“胡亥公子。”
“我正要拜訪郡守大人,想著他和我一道去拜訪扶蘇公子,方便確認真假。”
“可關鍵時刻,匈奴趁長城有缺口,發兵南下。扶蘇公子,在抵禦匈奴的過程中受了箭傷,風寒加重。”
“蒙恬將軍貼了告示,說扶蘇公子需要靜養,謝絕來客。”
“砰-”胡亥手中的爵被他扔在地上,眼中滿是不甘:“抵禦匈奴受了箭傷?呵···他怎麼不死在上郡?這下,又讓他獲得了軍功。如今看來,他不僅民心更甚,只怕這皇位···”
見胡亥無法冷靜,趙高連忙道:“胡亥公子,切莫要自亂陣腳。別人的路是別人的,我們要的便是走好自己的路。”
聽見趙高的聲音,胡亥心中的煩悶驅散了不少:“趙高,接下來如何做?”
聞言,趙高坐在右下方的食案上,道:“小人今日在早朝上聽見來自上郡城的奏摺,這時候,想來陛下已然收到了訊息。”
“所以,胡亥公子。你要做的便是換一身衣服,進宮覲見陛下。”
“進宮?”胡亥眉頭一緊。
趙高冷靜的聲音傳來:“是的,你要進宮,替扶蘇公子求情。讓陛下把扶蘇公子從上郡城接回來,如此一來,不僅能讓你陛下覺得你尊敬愛戴大兄,還能試探陛下對這件事的想法。”
話音落下,胡亥眼中閃過冷芒:“這倒是個極好的辦法。”
隨後,他望向親衛:“你繼續在上郡城盯著,莫要輕舉妄動。有下一步動作,我會派人告知。”
“好了,去庫房拿了你的賞銀便走吧。”
親衛聞言後,作揖見禮:“諾,屬下遵命。”
隨後,他連忙離開了花廳,前往府邸中的庫房。
等他離開後,胡亥望向趙高:“你也回宮中伺候吧,本公子換了身衣服便進宮。你在一旁,本公子心裡放心些。”
“諾。”趙高起身作揖見禮,眉眼帶笑。
······
趙高從胡亥那處回到章臺宮的時候,一旁小太監來到他面前,低聲說道:“中車府令大人,丞相他正在裡面同陛下議事。剛剛,陛下還問您去了何處?”
聞言,他心中咯噔一聲。李斯這時候怎麼會在此處?莫不是,也是為了蒙恬一事?
可很快,他冷靜了下來:“去告訴陛下,我在外面。”
“諾。”小太監應下後,便連忙進章臺宮內。
進到章臺宮,此時的嬴政坐在主位上,下方站著的是李斯。他低著頭望著地面,神情怯懦。
在來到李斯旁邊後,連忙跪下見禮:“拜見陛下,大秦萬年,中車府令大人已在外頭等候。”
聞言,嬴政拿起食案上的爵輕輕抿了一口後,道:“讓他進來。”
“諾。”小太監應下後,便連忙起身離開了。
李斯餘光望著小太監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有些疑惑。陛下,去尋趙高所為何事?
······
小太監來到了章臺宮外,向趙高見禮後連忙道:“中車府令大人,陛下讓您進去。”
“嗯,我知道了。”趙高應下後,便進入章臺宮內。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李斯不動聲色站在原地,可餘光卻不斷看向趙高。
只見他來到了自己旁邊後,跪下見禮:“拜見陛下,大秦萬年。”
“嗯,起來吧。”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來。
“諾。”趙高起身後,餘光也看向一旁的李斯。兩人視線對撞後,十分默契點了點頭。
這時,嬴政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視:“趙高,剛剛去了何處?”
聞言,趙高不慌不忙道:“陛下,小人去了一趟胡亥府邸。今早,胡亥公子聽聞扶蘇公子受了箭傷的訊息,讓人傳喚小人過去,詢問扶蘇公子可安好。”
聽到趙高的話,嬴政輕笑一聲,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中下藏匿一抹嘲諷:“他倒是牽掛他的大兄呢。”
趙高頷首:“是啊,陛下,胡亥公子和扶蘇公子從小要好。如今扶蘇公子在上郡城受了箭傷,胡亥公子牽掛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一旁的李斯嘴角不斷上揚著,用盡全力壓住笑意。不過,笑意沒有維持多久,便被嬴政掃過來的眼神止住了。
······
胡亥府邸內:
換了一身黑色玄服的胡亥,對旁邊的侍女吩咐道:“吩咐管家,準備馬車。”
“諾。”侍女應下後,便離開了。
胡亥對著銅鏡收拾了自己一會後,見並無什麼問題便往府邸門口而去。
此時,府邸門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雕刻玄色蟒蛇的圖案,車伕老徐在馬車面前等候。
在見到胡亥出來後,他連忙見禮:“見過胡亥公子。”
胡亥點點頭,道:“去皇宮,本公子要進宮見父皇。”
“諾。”老徐應下後,便扶著他上了馬車。等胡亥坐進馬車內後,他再次坐在馬車門前,手中的鞭子一揚一落:“駕~”
很快,馬車行駛在咸陽城的街道上。咸陽城街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可是在看見街道上那輛象徵胡亥的馬車後,無一例外紛紛讓行,避免衝撞了胡亥,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車廂內的胡亥並不知道馬車外的情況,他坐在車廂內,拿著爵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眼裡,是晦澀不明以及陰鬱。
敬愛的大兄,為何你,不死在上郡呢。那樣,就沒人和我搶父皇的寵愛了。
……
很快,馬車來到了皇宮門口,車伕老徐的聲音在馬車門外響起:“胡亥公子,到了。”
“嗯。”低沉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老徐掀開車簾,胡亥的身影從馬車內出現。
他下了馬車,來到皇宮門口。護衛在看見他以後,連忙作揖見禮:“拜見胡亥公子。”
胡亥從袖子裡拿出自己的玉佩,遞給守衛,催促道:“快點,本公子有要事見父皇。耽誤了事情,你們擔當不起。”
那兩名護衛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個人趕忙接過玉佩。在看見玉佩上面的胡亥二字後,連忙放行:“諾,胡亥公子,請。”
胡亥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徑直往章臺宮的方向而去。當他腳步匆匆來到章臺宮門外時,剛剛和趙高說話的小太監趕忙上前見禮:“小人拜見胡亥公子。”
看見他以後,胡亥的聲音不耐煩之中帶著一絲絲迫切:“快進去通傳父皇,說本公子有要事求見。”
“諾。”小太監應下後,也連忙進入章臺宮內。
······
趙高並沒有注意到嬴政和李斯之間的眼互動,而是一直低下頭盯著地面,等候嬴政的聲音。
很快,嬴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趙高啊,今日早朝,你也聽見了扶蘇受傷之事。朕命你,去庫房裡挑選賞賜,派人送去上郡城。”
“另外,朕有件事讓你去做,你去準備好出巡事宜,朕要去沛縣一趟巡視。”
趙高面上一怔,雖然不解卻也應下:“諾,陛下。”
只是剛剛應下,小太監就再次腳步匆匆進來,站在他旁邊跪下見禮:“拜見陛下,胡亥公子在門外求見。”
聽到胡亥求見,李斯和趙高面色一變,嬴政淡淡的聲音傳來:“傳。”
“諾。”小太監連忙離開了章臺宮內。
······
來到門外,小太監向胡亥見禮:“拜見胡亥公子,陛下傳您進殿。”
“嗯。”胡亥扔下一個字後,連忙進入章臺宮內。
剛剛進去,注意到趙高的身影時,鬆了一口氣。只是在注意到李斯的時候,眉頭一緊,擰成一股繩。
不過很快,他收斂自己的神情,來到了兩人中間跪下見禮:“兒臣拜見父皇,大秦萬年。”
胡亥不知道,從他進來殿內的神情,無一例外落在了嬴政的眼中:“起來吧。”
“你也是為了你大兄的事而來?”
“諾。”胡亥起身後,便接著道:“父皇,兒臣聽聞大兄在上郡城抵禦匈奴受了箭傷,擔心不已。”
“兒臣不懂政事,能否把大兄接回咸陽城醫治?兒臣,實在是不想失去大兄啊。”
他的聲音悲傷之中帶著一絲絲哭腔,彷彿是一個害怕失去兄長的弟弟。
一旁的李斯嘴角不斷上揚,拼命壓住嘴角的笑意。不過趙高和胡亥兩人,注意力都在嬴政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李斯的神情。
嬴政倒是注意到李斯嘴角上揚的笑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後望向胡亥:“胡鬧,你大兄雖然在此次抵禦匈奴之中受了箭傷。”
“可也磨鍊了他的性子,立下了軍功。等朕百年之後,他也能堵住秦朝貴族的嘴,順利即位。”
“你怎能這麼不懂事,想要在此時將你大兄接回?如此一來,父皇的良苦用心此不是付諸東流。”
聽完嬴政的話,胡亥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心。
果然,父皇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大兄鋪路,他怎就這般命好!
壓下心中的不甘心,胡亥低下頭,眼中卻閃過一抹狠厲:“是兒臣思慮不周了,兒臣也是擔心大兄,還望父皇恕罪。”
嬴政點點頭,聲音聽不出情緒:“無妨,你有這份心父皇很欣慰。兄弟之間,最重要的便是和睦。”
隨後,他揉了揉眉心,眉眼之中有些許疲倦:“好了,今日之事,父皇也煩心得很。你就回你府邸待著,往後莫要說這些糊塗話。”
“父皇等會要帶著李斯前去東郊府邸,餘安他雖然痊癒,可身體到底孱弱。朕想著,讓你十姐將他帶去一處隱居神醫處照料。”
“你也莫要再貪玩,多念些書。就莫要看法家,多看看儒家學說。若是得空,便同淳于越太傅多討教。”
聽聞此言,趙高和胡亥面色各異,不約而同將疑惑的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感受著兩人的目光,李斯也收斂嘴邊的笑意,神情嚴肅。
胡亥則是心裡在嘀咕,父皇去東郊看那餘安,為何帶上李斯不帶上趙高?
還有,父皇讓他向淳于越討教?這又是何意?父皇,不是最厭惡儒家的假仁假義以及迂腐嗎?
李斯則是震驚,東郊府邸的小公子?那不是五公子留下的唯一血脈嗎?他的痴症,痊癒了?
趙高也明白鬍亥心中所想,忙道:“陛下,十公主金枝玉葉怎能做照顧人的粗活?是否需要小人前去照顧餘安小公子?”
胡亥也附和道:“是啊,父皇,可否需要兒臣與十姐一同前往?”
然而,嬴政卻抬手拒絕了他們:“不用,餘安性子孤僻不愛見人。陰嫚心思細膩,同他相處得來。”
“等他好些許,父皇就把他接回咸陽城。到時候,你自然能見到他了。”
“諾。”見狀,胡亥十分識趣,並沒有強求。
“諾,”趙高也跟著胡亥應下。
見他們應下後,嬴政的目光落在李斯身上:“要採購的東西可購置完了?”
李斯作揖見禮:“回陛下,所有東西已購置完畢。另外,馬車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很好。”嬴政用滿意的口吻道,隨後道:“走吧。”
“諾。”三人應下,跟隨嬴政走出了殿外。
此時的小太監們,早就在李斯的吩咐下,將馬車準備,定睛一看約莫有三輛馬車。
見到嬴政幾人出來後,準備馬車的小太監上前見禮:“拜見陛下,大秦萬年。”
嬴政點點頭,用詢問的口吻道:“東西準備得如何了?”
“回陛下,後方那兩輛馬車已經將所需物質購置完畢且安放好。”小太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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