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邊塞一武夫

第104章 遇見各位貴妃,風姿綽麗,令人神往!

長安的清晨,霧氣尚未被日頭徹底驅散,帶著一絲昨夜的涼意,縈繞在東宮的重簷斗拱之間。

太子李亨的書房內,燭火通明,驅散了角落的昏暗,卻驅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凝重。

李亨身著常服,坐在書案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紫檀木桌面。

他的眉頭微蹙,目光落在眼前兩位心腹身上。

謀士李泌,青衫整潔,神色平靜如水,彷彿世間紛擾皆不能動其心志。

宦官李輔國則垂手侍立一旁,面白無鬚,眼神低順,但偶爾抬眸間,精光閃爍,透露出其內裡的精明與掌控力。

“去十八郎府上……”

李亨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複雜。

“終究是有些突兀,他自那事後,深居簡出,本王此番前去,怕是會驚擾了他。”

李泌微微躬身,語調平穩卻有力。

“殿下,正因壽王久不見客,殿下以兄長身份探望,方顯天家親情,合乎禮法。”

“陛下崇尚孝悌,此舉只會彰顯殿下仁厚,再者。”

他話鋒微轉,聲音壓低些許。

“壽王殿下之心緒,關乎宮內安穩,李相,李林甫近日似有遣人問候之舉,其意難測,殿下親往,一則可示安撫,令壽王感念兄弟之情,不至為人所趁;二則可親眼觀其形色,心中有數。”

李亨嘆了口氣,眼中掠過一絲對弟弟李瑁處境的憐憫,但那情緒很快被更深沉的顧慮壓下。

“只怕,會引起父皇的不快。”

父皇奪取了十八郎的妻子,自己這個太子再去探望,難保不會讓多疑的父皇聯想到什麼。

“殿下多慮了。”

李泌從容道。

“殿下可借品鑑書畫琴藝之名,臣已備下一份前朝孤本琴譜,乃壽王素日所好,不算貴重,卻顯心意,兄弟間尋常往來,陛下豈會怪罪?若真全然無視,反倒顯得殿下刻意避嫌,失了兄長氣度。”

李輔國適時上前一步,尖細的嗓音帶著十足的恭順。

“大家,太子宮內近侍對其稱呼,李先生所言極是,車駕儀仗都已按尋常王府往來規格準備,並未逾制,護衛方面,奴婢會加派人手,確保萬全,另外……”

他略一停頓,抬眼看了看李亨的臉色。

“奴婢想著,讓那位新來的李校尉也隨行扈從,此子勇武,反應機敏,上次刺客之事便可見一斑,帶在身邊,既可用其力,也可就近再看看他的成色。”

李亨沉吟片刻,終於點頭。

“便依你們所言。輔國,一切交由你安排,務必謹慎,李先生,那琴譜,甚好。”

他揮了揮手,示意此事就此定下。

李輔國躬身應諾,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李泌則淡然一揖。

辰時三刻,太子車駕出東宮,沿永巷緩緩而行。

隊伍不算龐大,但規制嚴謹。

前有清道騎士,後有扈從侍衛,太子乘坐的馬車位於中央,車廂以黑漆為底,飾以金銅螭紋,低調而顯貴。

李驍騎著一匹青驄馬,行在扈從隊伍的中段。

他身著千牛備身的標準制式戎服,緋色缺胯袍,腰束革帶,懸掛著制式橫刀。

那柄以粗布纏繞的“斬機”刀,則被他巧妙地斜背在身後,以披風稍作遮掩。

他挺直背脊,目光銳利如鷹隼,緩緩掃過沿途的街景。

長安的繁華與邊塞的蒼茫截然不同。

朱門繡戶,車馬粼粼,人流如織,叫賣聲不絕於耳。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香料,食物和脂粉混合的複雜氣味。

這一切對李驍而言,既新奇又陌生,甚至隱隱感到一種壓抑。

這裡的危險不像邊塞的明刀明槍,而是隱藏在笑臉和繁華之下,如同潛流的暗礁。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初入東宮時的刺殺,精神愈發緊繃,任何一點異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李輔國騎馬行在太子車駕旁,偶爾回頭,與李驍的目光有瞬間接觸,微微頷首,示意他保持警覺。

李驍心中念頭飛轉。

壽王李瑁,那位命運多舛的皇子,其妃楊氏被當今聖人強納入宮,冊為貴妃,天下皆知。

太子此行,絕不僅僅是兄弟敘舊那麼簡單。

是試探,是拉攏,還是監視?

這長安城裡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權力的蛛網上,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想到這,他握緊了韁繩。

壽王府位於長安城東北隅的永興坊。

府邸門庭依舊高大,石獅威嚴,但門漆似乎不如其他親王府邸那般鮮亮,門口值守的護衛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落寞氣息。

通傳之後,府門開啟。太子車駕並未入內,李亨下了馬車,只帶著李輔國及少數幾名近侍,包括李驍,步入府中。

李驍按刀跟在李輔國身後一步之遙,目光迅速掃視著府內環境。

亭臺樓閣依舊,花木扶疏,但總覺得缺少了些生氣,連空氣都似乎比外面沉悶幾分。

偶爾遇到的僕役,皆是低頭快步而行,不敢多言。

李驍注意到,有幾個僕役在太子經過時,偷瞄的眼神並非純粹的好奇,而是帶著一種審視和探究,甚至有一絲慌亂,他默默將這些人的樣貌特徵記在心裡。

壽王李瑁已在正堂前等候。

他穿著親王常服,臉色有些蒼白,身形似乎也清瘦了些。

見到太子,他立刻上前幾步,躬身行禮,姿態無可挑剔,言語恭謹。

“臣弟不知太子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李亨連忙伸手扶起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十八弟何必多禮,為兄今日得閒,想起許久未見你,特來看看,近來身體可好些了?聽說你雅好音律,偶得一本古譜,想著或許合你心意,便帶來了。”

李輔國適時將盛放琴譜的錦盒呈上。

李瑁接過,再次道謝,引太子入內敘話。李驍與其餘侍衛則按規矩,肅立在正堂門外的廊下。

堂內的談話聲隱約傳來,起初多是些寒暄問候,繼而轉向書畫琴藝、養生之道,聽起來倒真是兄弟間風雅閒適的聚會。

李瑁的聲音總是溫和而剋制,應答得體,但李驍敏銳地聽出那聲音裡缺乏中氣,帶著一種刻意保持距離的疏淡。

太子李亨的話語則始終帶著關懷,偶爾提及宮中趣事,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所有可能與那位傾國貴妃相關的話題。

時間緩緩流逝。

廊下的侍衛如同泥雕木塑。

李驍的目光卻從未停止巡視,他將庭院的結構,可能的進出路徑,那些神色有異的僕役可能出現的方向都一一記下。

這時,一名身著淡綠色宮裝的侍女,低著頭,手捧茶盤,從側廊步向正堂。

李驍的目光習慣性地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確認無威脅便欲移開。

然而,就在侍女進入正堂的那一刻,她的身影讓開了視線,李驍的目光無意間越過她的肩頭,投向了更深處連線後院的迴廊。

只見迴廊盡頭,約莫五六名衣著更精美的侍女,正簇擁著一位盛裝女子匆匆轉過廊角。

那女子身著鬱金香染就的鵝黃色廣袖長裙,裙裾曳地,肩披泥金銀繪的薄紗披帛,雲鬢高聳,金釵步搖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晃動,在略顯晦暗的廊下折射出點點碎光。

僅是驚鴻一瞥,看不清具體容貌,但那窈窕曼妙的身姿,那通身華貴卻不失清雅的氣度,尤其是驚心動魄的側影輪廓,讓李驍的心猛地一跳,呼吸幾乎為之一窒。

他瞬間想到了那個傳聞中令聖人不惜奪子之婦也要納入宮中的絕色女子,楊貴妃。

難道是她?

但貴妃怎會出現在壽王府?

這念頭剛起,他便立刻否定。

那女子身影雖美,氣質卻略顯青澀,並非傳聞中貴妃的豐豔雍容。

想必是壽王新納的王妃韋氏。

即便如此,那驚鴻一瞥的震撼依然留存。

並非出於男女私念,而是這都是屬於我的。

並且還有一種對極致美麗與尊貴事物本能的觸動,以及這美麗背後所代表的複雜權力與漩渦。

這長安,這皇城,就連深宅內的女子,都彷彿籠罩在層層迷霧之中。

就在他心神微蕩的剎那,身旁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

李輔國不知何時已側過頭,細長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帶著一絲警示。

李驍立刻收斂所有外露的情緒,眼皮垂下,恢復成那個冷峻警覺的侍衛雕像,彷彿剛才瞬間的失神從未發生過。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堂內談話聲歇。

太子李亨與壽王李瑁一同走出正堂,兩人臉上都帶著客套的笑意,但李亨的笑意並未深入眼底,李瑁的笑容則更顯疲憊勉強。

“十八弟務必保重身體,若有任何需要,儘管遣人告知為兄。”

李亨臨別時囑咐道。

“多謝太子殿下關懷,臣弟謹記。”

李瑁躬身相送。

車駕離開壽王府,駛入街道。

太子的馬車內一片沉寂,再無來時的些許輕鬆。

李亨靠在軟墊上,閉上雙眼,手指揉著眉心。

李瑁那看似恭順實則封閉的態度,那周身瀰漫的壓抑與灰敗之氣,讓他心中說不出的沉悶。

這位弟弟,心已死了大半,難以拉攏,但也似乎無心也無力再捲入任何紛爭,更像是一個蜷縮在殼裡的蝸牛,只求自保。

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卻也讓李亨感到一絲悲涼。

行至一段相對安靜的街道,李輔國輕輕驅馬靠近車窗。

車內傳來李亨低沉的聲音。

“如何?”

李輔國低聲道。

“大家,奴婢觀察,壽王府確如傳聞,暮氣沉沉,壽王殿下,似已心灰意冷。”

頓了頓,他繼續道。

“奴婢已問過李校尉,他留意到府中有幾個僕役神色有異,似對殿下此行格外關注,已記下特徵,另外……”

他聲音壓得更低。

“李校尉,曾在後院廊下瞥見韋妃身影,似是多看。”

車內的李亨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輔國知趣地退開。

回到東宮,交割了護衛職責,李驍回到值房。

他卸下腰間的制式橫刀,將背後的“斬機”解下,放在觸手可及的床頭。

他坐在榻上,眼前卻再次浮現出壽王府迴廊下那抹驚鴻一瞥的鵝黃色身影。

那不是楊貴妃,卻因那極致的風姿讓他瞬間聯想到了那位身處權力之巔的女子。

這讓他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已身處一個何等複雜而危險的世界。

這裡的鬥爭不再僅僅是沙場上的刀光劍影,更是瀰漫在宮牆內外,滲透在每一次微笑、每一句問候之中的無形硝煙。

太子與壽王,天家兄弟,看似和睦,實則隔閡如山,各自戴著面具生存。

他握緊了“斬機”冰冷的刀柄,那熟悉的觸感讓他紛亂的心緒稍稍安定。

無論前方是何等的龍潭虎穴,他唯有握緊手中的刀,步步為營,才能活下去,才能實現復仇與那遙不可及的野心。

數日後,一道明黃色的詔書由宮中傳出,宣告天子將於驪山行宮舉行春狩,與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共襄盛舉,以示國力鼎盛,與民同樂。

訊息傳到東宮,立刻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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