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紋絲不動,只緩緩抬起左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一股無形的混合著戈壁血腥氣的殺意,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
軍需官身後的輔兵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聲音逐漸開始吵雜,塵土開始飛揚,人群開始在暴動似乎要跟隨李驍一起,反抗這不公的世道。
“軍需官,鬧什麼!”
一個洪亮的聲音在營房門口響起。
一個穿著明光鎧,身形矯健的年輕軍官大步走了進來,正是負責跳蕩營的旅帥趙衝。
他面容英朗,眼神銳利如鷹隼,腰間挎著一柄制式精良的橫刀,正是負責跳蕩營新卒操訓的旅帥趙衝。
他掃了一眼劍拔弩張的場面,目光落在李驍臉上,帶著審視。
軍需官像見了救星,立刻收起刀,指著李驍告狀。
“趙旅帥,這小子不服管教,頂撞上官,還妄引軍律,定是細作。”
趙衝沒理他,立刻詢問在場的眾人。
“都怎麼回事,為何如此暴動如實招來,否則一人二十軍棍。”
眾人隨即七嘴八舌的詳細說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軍需官給我們這些破爛裝備就算了,居然還向我們要二十文錢。”
“是啊,是啊,要知道這可是我半個月才攢下來的錢,懇請大人主持公道。”
“求求大人,替我們主持公道。”
趙衝隨即看向李驍。
“你說他私設名目盤剝士卒者?”
“是。”
軍需官臉色煞白。
趙衝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鷹隼,狠狠剜了軍需官一眼。
軍需官冷汗涔涔而下。
“好,好得很。”
趙衝冷笑說道。
“此事本將會稟報張節帥,軍需官,你的事,回頭再算!”
他又看向李驍,眼神複雜。
“你,跟我來。”
李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伸出左手,一件一件,將地上那堆散發著腐朽氣息的破爛裝備撿了起來。
生鏽的扎甲冰冷硌人,破爛的槍桿粗糙扎手,那把鏽跡斑斑,如同廢鐵的橫刀更是沉重而恥辱。
他沒有再看軍需官一眼,抱著這堆破爛,轉身,一步一步,跟著趙沖走去。
軍需官看著李驍沉默離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濃痰。
“呸,裝什麼硬骨頭,進了跳蕩營,活不過三天,那刀,遲早是老子的。”
趙衝將李驍帶到了校場西側一處僻靜的地方。
庫房裡堆滿了蒙塵的刀槍甲冑,但這些都是真正精良的,是貨真價實最好的。
趙衝關上門,轉身盯著李驍。
我看了趙軍吏寫在竹簡上的資料,你姓李,對吧。
我猜你是涼州李氏,先不要著急否認,雖然上面寫著你是個流民?
但是,就憑你腰上的這把刀和你今日敢頂撞軍需官的談吐,包括你居然說的出來軍律,這可不是一個流民能做到的。
你現在老實回答我,不要敷衍我,你到底是誰?
“你應該是涼州李氏旁支,叫什麼名字,家中行幾,”
李驍沉默片刻:“李驍。行末。”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似乎是在沉默中應到。
“李驍。”
趙衝咀嚼著這個名字,目光銳利如刀,“我看你不像個旁支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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