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大批移民湧入舊金山,大量工人填補到了建設行業裡。
這群英國以及愛爾蘭底層移民哪裡享受過這種充滿人性的待遇?
在加州,不單工資高、物價便宜,每天工作才9小時。其中這九個小時中還有兩個小時是在教他們學習。這種人性化的管理,感激的他們恨不得睡在腳手架上為州長幹活。
在英國,他們一天14小時的工作時間,回去要睡棚戶。二十個人擠在一塊,衛生條件差的要命,很容易就會感染霍亂、痢疾。而且睡覺不是免費的,睡床需要支付1.5美分,睡地板0.5美分,當然還有免費的,那就是睡在繩子上。
十幾人趴在搭起的繩子上,用腋下固定身體,前趴,等到了上工時間,老闆用刀砍斷繩子,眾人摔在地上立馬清醒,直接就能上工。如果夜間睡覺不慎掉下繩子,在地上睡了一宿,那這個倒黴蛋就要按照睡地板的價格結算,屬於是付費上班。
成年人還好說,童工最完蛋。
英國政府為提高3歲孩童的就業崗位,直接安排他們去掏煙囪,腰間掛著根繩子就放進煙筒裡,打掃不乾淨不準出來,掉進去算自己倒黴,堵住煙筒還得賠住戶的損失費。10歲大的男孩要被送進礦區挖煤,每天不僅不賺錢,還會被管事罰款,幹上十天半個月,一結算,倒欠老闆10便士。
他們曾無數次在內心質疑天堂的存在,但當他們從英國來到加州,這才發現,天堂在海的另一邊,移民算是移對了!
得益於此,他們幹活極有活力,根本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很快便跟舊金山原本的工人們一起,將南區的大半個面積完成了城市化。
落日區,這是南區的新名字。每天傍晚,人們都能在南區看到最好的落日,這個名字也是眾人投票選出來的。
靠近海灘的位置被髮展成了商業街,一家掛著富國招牌的銀行面朝大海。
東區的經濟徹底拉跨,包括漁人碼頭的義大利漁民在內,近乎所有人都跑到了使命區、城安區以及落日區。為追隨客戶,富國銀行也只能跑到這邊另起爐灶。
三個月前的經濟危機險些令富國銀行在舊金山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富國銀行的宗旨是誠信經營,如果誠信的招牌垮了,那麼銀行也就垮了。所以,在面對經濟危機,富國銀行絕不宣佈破產,硬著頭皮跟顧客兌換黃金。
在那段時間,存錢的儲戶瘋狂擠兌,富國銀行金庫中的黃金快速流失。
如果沒有扎恩·桑德斯借走450萬美金,在應對這場金融風波時,富國銀行完全可以做到氣定神閒。但是扎恩·桑德斯死了,他的老闆貝爾蒙特也死了,這筆450萬美金的貨款一下成了爛賬。
於是,在面對這場危機時,富國銀行沒有氣定神閒,只有狼狽不堪。
執行總裁勞埃德·蒂維斯得知貝爾蒙特被槍斃的訊息時差點心梗,一宿沒閤眼。萬幸加里森是富國銀行的股東之一,有他的牽線,斯文·海因裡希給出了擔保,市民這才停止擠兌,富國銀行得以緩過氣來。
可是今天,東部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進門後張嘴就問貝爾蒙特的訊息,勞埃德·蒂維斯險些心臟驟停。
現在的舊金山以及薩克拉門託只有兩家銀行,一家屬於斯文·海因裡希的建設銀行,另一家就是富國銀行,其他任何人都不準私自開辦銀行,除非得到州政府的許可。
銀行這碗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上帝來舊金山開銀行也要看斯文·海因裡希的臉色。再加上加里森這位富國銀行股東都得為斯文幹活,以至於勞埃德·蒂維斯實在不想因為東部的蠢貨招惹州長先生。
招待室裡,勞埃德·蒂維斯一臉彆扭,弗蘭克實在是一位不速之客,可他又不能不招待,畢竟富國銀行的總部還在紐約。
“勞埃德·蒂維斯先生,兩年前我們在紐約見過面,對我還有印象嗎?”弗蘭克坐在沙發上,笑著看向富國銀行的執行總裁,道“今年的六月份我還跟你們的董事長一起參加過晚宴,我們關係不錯。
我來舊金山是帶著目的性的,我想找貝爾蒙特。你在舊金山有著不俗的能力,貝爾蒙特的訊息你肯定知道,能告訴我嗎?”
他不請自來,進入富國銀行大廳後便看到了勞埃德·蒂維斯,沒給對方拒絕見面的機會,直接亮明身份,將對方邀請進了會客室。
蒂維斯如坐針氈,他實在不願意回答這種得罪人的問題。
弗蘭克在北方的東部地區享有極大名聲,是有名的金融巨頭,控制著新英格蘭地區部分公路、鐵路。不僅如此,對方甚至能將鐵路修到南方的主要城市,儘管只有那麼一兩條鐵路,可這足以證明對方的雄厚人脈了。
同時,對方是民主黨全國委員會的核心金主之一,金融和政治領域兩開花。
如果富國銀行想在紐約繼續執行,沒理由得罪這樣一位巨頭。
可是,斯文·海因裡希同樣不好招惹,對方在舊金山以及薩克拉門託的能量無人不知。說好聽些斯文是加州州長,說難聽些,斯文就是一位加州獨裁、土皇帝。
如果硬要讓他得罪一位的話,蒂維斯絕不猶豫,於是他果斷道“抱歉弗蘭克先生,我沒有見過貝爾蒙特先生,他來舊金山了嗎?什麼時候來的?”
得罪弗蘭克頂多不能踏足北方,但生意該做還是能做的。可得罪斯文·海因裡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弗蘭克心中最後那絲希望破滅,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過去,神色嚴肅認真,道“這是貝爾蒙特來到舊金山後寄回北方的信件,你的名字就在其中,他說跟你交流很愉快,你是一位慷慨的銀行家,後續可以跟貝爾蒙特銀行進行合作。
最重要的是,這封信件走的是富國銀行的驛站途徑,可你現在說你沒見過貝爾蒙特。蒂維斯先生,你不能拿我當成笨蛋,這很不禮貌。你可以拒絕我,但你不能欺騙我!”
蒂維斯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徑直站起身,開啟會議室的門道“弗蘭克先生,來自北方的貴客,我今天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你,離開這裡吧。”
弗蘭克一怔,緊鎖眉頭。他沒有發火,只是自顧自的撿起衣帽,沉默的離開銀行。
他前腳剛走,身後的富國銀行便將門店關閉,打出了閉門歇業的牌子。
萊恩神情不解,道“貝爾蒙特先生是什麼禁忌麼?看他的樣子明顯知道內幕,可為什麼就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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