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霧氣的河面上,漆面鮮亮的黑白色蒸汽明輪快速行駛著,朝陽初升,黎明前的夜色悄然過去。
船頭甲板上,貝爾蒙特愜意的背靠在欄杆上,手裡持著一杯酒,面帶笑意的眺望著薩克拉門託的方向。
凌晨四點時的炮鳴聲他同樣聽到了,這意味著那群該死的商人被困在了城裡,他們面對的只剩下死亡,這種結果令他快意。
扎恩·桑德斯從船艙中走出,叫道“先生,睡一會吧,得8個小時左右,我們才能到達下一個河口。”說著,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
熬了一夜,他的眼眶有些浮腫,但老闆沒睡,他也不好睡,只能盡職盡責的履行身為秘書的責任。
被扎恩·桑德斯的哈欠傳染,貝爾蒙特也不禁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將酒杯遞給對方,他揉揉臉,道“你也休息吧,至於850萬美金的欺騙款不需要擔心。回到紐約之後,我會使用上層人脈對斯文·海因裡希進行譴責。無論如何,他也要將這850萬美金吐出來。”
至於讓美國高層殺掉斯文·海因裡希,這不現實。想要殺掉斯文·海因裡希,除非讓羅斯柴爾德家族動手,舊金山瀕臨海岸線,這可以派出艦隊偷襲。但是英國現在正在進行克里米亞戰爭,短時間內騰不出時間派遣艦隊針對斯文·海因裡希。
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氣,花錢找海盜對舊金山下手同樣是很好的主意。
走進船艙,貝爾蒙特找到自己的床鋪,合衣而眠,沉沉睡去。
睡夢裡,他夢見自己並未逃離薩克拉門託,斯文·海因裡希帶人圍住了聖事酒店,那群商人渾身是血,想要他償命。血腥的場面令他呼吸急促,但他似乎被魘住了,並未清醒。
“轟!”
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出現,行駛在河面上的蒸汽船隻震了震,直接被炮彈擊中。一側明輪在爆炸中碎裂,驚懼的吼叫聲響起,保鏢們亂作一團,突如其來的襲擊令他們沒有絲毫防範。
扎恩·桑德斯嚇的從床鋪中滾落在地,吼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去看貝爾蒙特,這麼大的爆炸聲並未將對方吵醒。視線裡,貝爾蒙特此刻正蜷縮在床鋪上,緊皺眉頭,顯然是在做噩夢。
兩岸傳來槍擊聲,子彈穿透船艙窗戶,保鏢反擊的同時低吼回應“兩岸有槍手,有炮,好像是劫匪。”
“不,不是劫匪,是斯文·海因裡希的軍隊,他的軍隊使用的就是這種炮,我們要死了!”擔任偵查任務的那名保鏢認出了炮擊的模樣,聲音中的恐懼難以掩蓋。
他犯了戰場大忌,同伴計程車氣在他表達的資訊中一落千丈,反擊的槍聲一滯,驚得扎恩·桑德斯手足無措,慌張的搖晃貝爾蒙特。
好一會,貝爾蒙特才被晃醒,他恍惚去看扎恩·桑德斯,好奇道“怎麼了?”
扎恩·桑德斯指著正在交戰的保鏢,嘴唇蠕動顫抖,愣是說不出話。
槍聲和炮擊聲在耳畔炸響,貝爾蒙特終於從噩夢中轉醒,他嚇了一跳,被扎恩扯下床鋪,趴在地上問,語氣飛快道“敵人是誰?”
“斯文·海因裡希!”扎恩·桑德斯哆哆嗦嗦。
貝爾蒙特心跳驟停,吃驚道“怎麼可能!”
“去奧蘭託偵查的夥計說的,他說這種炮是斯文軍隊所掌握的。”
一側的明輪已經被廢,船隻再難控制方向。掌控船舵的保鏢趴在地上,藏在遮擋物後面開槍反擊,根本不敢站在船舵後面。
蒸汽機持續運轉著,但船隻方向無法控制,只能如無頭蒼蠅一樣在河中央打轉,船隻每次打轉都會往河岸靠攏,越靠越近。
似乎是看出船隻即將靠岸的情況,兩岸的槍聲在命令中停止。船上的保鏢們無能力為,只能抱著槍祈禱。
“貝爾蒙特先生,我的老闆想要見你。”東岸,本傑明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他坦然的站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放聲高喊,帶有傷疤的臉龐展現出了勇氣與無畏。
蒸汽明輪上,所有人看向貝爾蒙特,期待自家這位老闆能拿出一個章程來。
貝爾蒙特臉色難看,他不想被俘虜,更不想在加州這塊地盤上見到從未見過的斯文·海因裡希。他咬著牙,瞪著離船舵最近的保鏢低吼“穩住方向,我們逃出去。”
那名保鏢不敢反駁,哭喪著臉,彎腰爬起,伸手去摸船舵。可船舵的位置太顯眼,站在這裡跟靶子毫無區別。乍一出現,兩岸的槍擊聲再次出現,他瞬間被打成了篩子。
屍體重重的砸落在地,刺鼻的鮮血從身體中流淌,眨眼間形成一處血泊。
眾保鏢啞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受。
“開槍還擊!”貝爾蒙特驚怒交加,他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手下跟斯文·海因裡希的手下,差距會這麼大。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原因,將全部的罪責怪罪到了其他人身上。
保鏢們硬著頭皮執行命令,將槍口對準天空,開槍的響動代表他們並未摸魚放水。武器的侷限性就在這裡,他們使用的是沃克轉輪手槍,即便是德克薩斯州的遊騎兵使用,也必須雙手持槍。
為了避免雙手持槍暴露更多的身體部位,他們只能單手將槍口斜上方對準天空扣響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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