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春已不足一月。
凜冬的最後一絲寒氣,如同頑固的冰碴,死死地嵌在漁陽村的骨頭縫裡。
這天夜裡,陳家破屋內,油燈如豆。
陳星河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丹田內的水靈氣已被他運轉到了極致。
如同一條奔騰的溪流,沿著小潤物訣中記載的複雜路線,一次次沖刷著閉塞的經脈壁障。
他渾身被一層淡淡的藍色水汽籠罩,衣衫無風自動。
“轟!”
彷彿無形堤壩被洶湧的潮水瞬間沖垮,陳星河身軀劇震。
周身水汽如百川歸海,盡數斂入體內,丹田氣海豁然開闊。
感知如洗,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敏銳。
練氣二層,水到渠成!
他緩緩睜眼,眸中精芒一閃即逝,感受著體內充盈流轉的靈力,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目光轉向對面,弟弟陳青崖仍在閉目凝神。
小臉緊繃,額角沁出細汗,顯然還在衝擊那層關口。
陳星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青崖的九品土靈根確實比自己的後天靈根更親近天地,修煉潛力更大。
奈何他目前年紀尚小,心性終究差了些定力。
偶爾練功時還會被窗外飛過的鳥雀或屋外的動靜分了心神。
精力也不比已是半大小子的自己,常常練到後半夜就忍不住打哈欠。
這突破慢上一步,倒也在情理之中。
十天後,同樣是一個寒氣未消的午後。
屋內炕上,陳青崖盤膝而坐,小臉憋得通紅,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體內的土靈氣,在厚土培元功的催動下,正如同地脈深處奔湧的暗流,一遍遍衝擊著那層堅韌的壁壘。
雖然他的九品土靈根對靈氣感應更為敏銳,吸納效率更高。
但孩童的心性終究難以長時間保持全神貫注,偶爾一絲走神,或是精力不濟帶來的疲憊感,都會讓行功的路線出現細微偏差,使得這臨門一腳的突破格外艱難。
“嗡…”
就在他感到丹田氣海鼓脹欲裂、幾乎要支撐不住時,一股渾厚的力量彷彿被他的堅持所引動,猛地灌注全身。
“呃啊!”
陳青崖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面板下土黃色的光芒驟然熾盛,一股厚重的氣息轟然瀰漫開來。
“哥…我…我也突破了。”
他緩緩睜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小臉上滿是疲憊,卻也掩不住突破後的興奮。
“太好了,青崖,走,去後山,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我新練的法術。”
陳星河見弟弟突破了,心中高興,又想著這幾天自己新學會的法術,開口提議道。
陳青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二哥…爹說過,北坡那邊…”
“沒事!”
陳星河大手一揮,眼中帶著少年人的意氣和自信:“咱們又不往北坡老林子深處鑽,就在外圍荒地找個地方。”
“再說了,現在咱倆都是練氣二層,有法器在手,法術也強了,就算真碰上啥不開眼的畜生,正好拿來練手,怕啥?”
他越說越興奮,一把拉起還有些躊躇的陳青崖:“走走走,憋在屋裡練功悶死了,出去透透氣,順便試試手。”
陳青崖拗不過二哥,又想到自己剛突破,那石甲術也練的差不多了,心中躍躍欲試,便半推半就地跟著陳星河溜出了家門。
兄弟倆運起輕身術,身形在枯黃的荒草和嶙峋的亂石間快速穿行,帶起輕微的破風聲。
很快,他們來到後山一片相對平坦的碎石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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