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則獨自在田埂的另一端忙碌。
他面前擺著一個粗陶大碗,碗中是半碗清澈的井水。
只見他雙手掐訣,神情專注,口中唸唸有詞,一絲絲精純的水靈氣從他指尖流淌而出,注入碗中。
漸漸地,碗中清澈的水開始泛起淡淡的青綠色光暈,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涼生機氣息散發出來。
凝露術!
當碗中的水徹底化為淡青色的靈液時,陳星河小心地端起碗,沿著田壟緩步而行。
他手指蘸取碗中靈液,如同天女散花般,極其精準地彈向那些剛剛覆土的播種點。
每一滴蘊含著精純水靈力的靈液落下,都無聲地滲入泥土,滋養著下方沉睡的種子。
時間在沉重的勞作中悄然流逝。
日頭漸漸偏西,晚霞給這片新墾的土地鍍上了一層暖金。
陳守耕站在田埂高處,望著眼前這片承載了陳家希望的田地。
新開墾的坡地上,碎石和草根被清理了大半,露出了大片深褐色的生土。
熟田裡,一壟壟新覆的泥土整齊排列,如同大地的琴絃。
雖然疲憊刻在每個人的臉上,但一種名為“盼頭”的東西,也在悄然滋長。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裡那張硬邦邦的地契。
北坡那三百畝林地,如同一個巨大的誘惑,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有了它,陳家才能真正擁有騰挪的根基!
但開墾林地,不僅耗時耗力,更關鍵的是……那地方靠近老林子,昨夜那屍猿的來歷尚未查明,是否還有其他危險……
“爹,都弄好了。”
陳大山扛著骨耜走了過來,魁梧的身軀上沾滿了泥漿,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不遠處。
柳兒正攙扶著她爹李老頭,一瘸一拐地往村裡挪,李老頭那條被屍猿利爪掃過的腿,裹著厚厚的、滲著血汙和草藥的破布,每一次挪動都疼得他齜牙咧嘴,臉色灰敗。
柳兒的小臉蒼白,眼睛紅腫得像桃子,一夜之間失去了母親,父親重傷致殘,家也成了半片廢墟,沉重的打擊讓她整個人都木木的。
陳大山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大步走過去:“李叔,慢點,柳兒,我來背叔回去。”
李老頭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痛苦和絕望,擺擺手,嘶啞道:“不…不用,大山,髒了你的力氣……我這把老骨頭,廢了,廢了啊……”
說著,渾濁的淚水又淌了下來。
柳兒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再掉,默默加大了攙扶的力氣。
陳大山不由分說,半蹲下身,小心地將李老頭背了起來。
老人枯瘦的身體輕飄飄的,骨頭硌著大山的背脊,柳兒跟在旁邊,默默託著父親那條殘腿,減輕顛簸。
“爹。”
陳大山揹著李老頭,走到陳守耕面前,聲音低沉。
“柳兒家……房子塌了一半,沒法住了。”
“李叔的腿……得找個安穩地方養著,我……我想著,等忙完春播,去砍些木頭,再叫上幾個相熟的叔伯,幫柳兒家把塌的那半間屋子重新搭起來,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陳守耕看著兒子眼中那份懇切,又看了看柳兒憔悴的小臉和李老頭灰敗絕望的神色,心頭不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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