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下馬後,蕭凝月急忙對他行禮:“徐公子安好!”
“這麼早跑來我的作坊,找我有什麼事?”徐欽將馬交給僕人,隨後踱步向作坊內走去。
“這麼早?”蕭凝月疑惑地抬頭望了望,冬日的陽光早已升得很高,哪還有什麼早上的影子?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緊跟著徐欽的步伐,急切地說:“徐公子,南京的布商聯合起來找我麻煩了,他們要您把布料分給他們經銷,不能讓我們蕭家布莊一家獨佔市場。”
我已經和他們解釋得很明白,如果想賣徐家的布料,就直接來找您,可……”
“所以您是想說,您沒見他們?”徐欽含笑反問,繼續朝染布坊的辦公室走去。
至於監督工人幹活的事,他無需親自操心,府裡自有專人負責。
“是的,徐公子,這些人可不是我能輕易招惹得起的。這麼多布莊聯手,您看是不是分一些給他們?”蕭凝月緊跟其後,試圖說服他。
徐欽停下腳步,笑著問:“你擔心什麼?難道他們真敢封你的布莊不成?”
“不是這個意思,徐公子,您或許不清楚這些布莊背後的勢力!”蕭凝月焦急地說道。
“背後勢力?”徐欽轉頭看向她,她點了點頭。
徐欽笑了笑,毫不在意,管它什麼勢力,他都不懼。
待到徐欽進入辦公室,蕭凝月曾來過幾次,此刻她主動去泡茶。
“徐公子,南京稍具規模的布莊,背後大多都有背景。比如我們蕭家布莊,以前有個官員做靠山,但即便如此,我們在南京仍算不上拔尖。當然,我們的銷售渠道還是挺多的。比我們更強的布莊,在南京至少還有二十多家。
其中最強的有兩家,一家是寧家布莊,背後依託織造局;另一家是陳家布莊,背後站著一位公主!”
“公主?”徐欽聞言,驚訝地注視著蕭凝月。
“沒錯,公主們出嫁後,也會涉足生意,就像陳家布莊一樣,幾乎每位公主都有參與,陳家布莊的足跡遍佈整個大明各地。”蕭凝月將茶杯輕輕放在徐欽面前,點頭說道。
徐欽接過茶杯,抬起頭笑了笑:“接著呢?”
“接著?”蕭凝月疑惑地看著他。
“是啊,接著什麼?你是不是害怕了?難道你沒告訴他們讓我去找你?”徐欽帶著幾分調侃問道。
蕭凝月急切地說:“我已經說了,但他們不信,還說找過你,可你避而不見。所以現在他們開始刁難我了。”
“哦,那你該告訴他們,我家的布料只賣給你們蕭家布莊,在南京賣不完就運到別處去賣。若有人膽敢對蕭家布莊使壞,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就算織造局又能怎樣?”徐欽冷笑著說道。
“啊?”蕭凝月驚訝地望著徐欽,這話說得有些囂張。
“怕什麼?好布料還怕賣不出去?放心吧,把心放到肚子裡,現在我家布料產量越來越高,你們蕭家儘可以多賺些。”徐欽靠在椅背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徐公子,既然您有這麼多布料,為何不給些給他們呢?”蕭凝月不解,越想臉越紅。
因為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徐欽堅持只向她供應布料,是不是對自己有意?如果是的話,直接說明就好啊!
“為什麼要給?我和他們又不熟。好了,你回去吧,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徐欽揮手說道。
蕭凝月一聽,覺得可能剛才自己想岔了,不然徐欽怎麼會催她走。
就在蕭凝月打算離開時,外面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蕭凝月一聽,是自己的貼身丫鬟,便趕緊向徐欽拱手告退,出去沒多久,又匆匆敲門進來。
“徐公子,我們家布莊被南城兵馬司查封了!”蕭凝月還沒等徐欽發問,就急切地說道。
“查封?為何?”徐欽從座位上站起,開口詢問。
“說是咱們布莊窩藏逃犯,要搜查!”蕭凝月十分焦急,她的小布莊裡都是多年的老夥計,怎會有逃犯?
“逃犯?有趣,走,去看看!”徐欽一聽便明白了大概,這八成是找茬來的。
自己也有一陣子沒打過架了,這些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在京城裡打了五年架,就這一個月沒怎麼動手,他們就以為我不在了?
“多謝徐公子!”蕭凝月聽聞徐欽願意幫忙,頓時安心不少。
“謝什麼,嘿嘿,走,玩玩去!”徐欽滿心歡喜地說道。
蕭凝月有些疑惑,自己如此著急,徐欽卻還能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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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欽策馬迅速趕到蕭家布莊,此時布莊周圍已聚集了不少人,有想買布的顧客,也有純粹來看熱鬧的閒人。
徐欽與蕭凝月擠到人群深處,發現布莊已被南城兵馬司的人圍住。隨後,徐欽看到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蔣信,正愁眉苦臉地看著這家布莊。
蔣信本不想來,但有人舉報,加之有人施壓,他不得不現身。這裡有沒有逃犯,他豈會不知?
徐欽瞥見蔣信,認得此人,之前打架時,蔣信處理過多次,於是朝蔣信的背影喊道:“蔣信,什麼意思?”
蔣信聽見有人叫他,轉頭一看,待認出是徐欽後,臉色驟變。
“閃開,這裡有我的布匹,這位是蕭家布莊的東家!”徐欽對守門計程車兵說道。
此刻蔣信也向徐欽的方向走來。
士兵見狀,連忙讓路,徐欽與蕭凝月走進去。
“蔣大人,您這是要查封我的鋪子?您可真行!”徐欽笑著對蔣信說道。
蔣信此刻一臉憂愁,向徐欽拱手道:“徐公子,這……這都是接到了舉報,我才前來查驗!”
徐欽邁步上前,猛地將蔣信攬住脖頸,目光掃向被圍得水洩不通的蕭家布莊,嘴角掛著笑意:“就這麼查?出動的可是三百多人吧?抓的欽犯到底是誰?查出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