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留遺言說,若實在無法周旋,便將家財盡數贈予陳家,讓我帶著弟妹隱居鄉野。但我心中不服,不願就此認命!徐公子,請您助我一臂之力。我願終身為奴為婢,侍奉公子左右,並獻上蕭家半數家產!”蕭凝月淚眼婆娑,向徐欽深深拜下。
徐欽聽完,看了看跪地的蕭凝月,淡然說道:“你先起來。你放心,布莊的事我會處理妥當。我這裡還有些事務待辦,若有事,只管派家人來府上找我或詩月便可。”
“多謝徐公子,這幾日我會清點家產,屆時供公子挑選。”蕭凝月聽罷,心中大定,忙起身向徐欽行禮致謝。
“不必客氣,我徐家雖不富裕,卻也不會奪人財物。就這樣吧。”徐欽隨手揮動馬鞭,示意散會。
這時,遠處一群紈絝子弟從翠月樓中走出。
徐欽見狀笑了笑,說道:“跟上去。”
“什麼?”蕭凝月疑惑地看著徐欽,等她反應過來時,徐欽已策馬而去。蕭凝月提起裙襬正要追趕,卻猛然意識到,原來陳塘進等人竟也剛從翠月樓裡出來。
此刻,蕭凝月面色慘白,心中暗想,自己並不知道他們也在翠月樓裡,這些事都是派管家安排的啊!
要是徐欽誤會自己利用他怎麼辦?
而徐欽帶著隨從很快來到翠月樓門前,剛好攔住了陳塘進。
“釋……釋迦保?”陳塘進看清來人後,雙眼圓睜,滿臉難以置信地盯著釋迦保。
陳塘進見到徐欽時,眼睛幾乎要凸出眶外,又驚又懼。
等看見身後追趕而來的蕭凝月,陳塘進急得想要逃跑,但以他的兩條腿,根本跑不過騎馬的徐欽,更別提與徐欽爭鬥了。
“哦?在這兒吃飯呢?看來挺講究啊,這頓飯怕是不便宜吧!”徐欽抬頭看了看翠月樓的牌匾,隨後笑著看向陳塘進。
“釋迦保,你也來吃飯?快請進,快請進,這頓我請客。”陳塘進勉強擠出笑容,側身讓路,心中祈禱徐欽只是來吃飯,並非找自己麻煩。
“啪!”
“啊!”
毫無預兆,徐欽一鞭子抽向陳塘進的臉,頓時他的臉頰便被抽出血來。
站在後面的蕭凝月驚呆了,就這麼一下?說了沒幾句就開始動手?
“釋迦保,你……你太過分了!”陳塘進捂住臉,鮮血順著指縫溢位。
“啪!”
徐欽再次揮鞭,這次抽在陳塘進捂臉的手上,那手立刻皮開肉綻。
“啊!”陳塘進痛得跌坐在地。
徐欽策馬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群公子哥,眉宇間透著幾分玩味。“今兒個叫她到府裡買紗錠,怎麼,你們有意見?”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不敢,絕不敢!”眾人忙不迭地搖頭擺手,唯恐與此事沾邊。若不是趕緊撇清關係,待會兒徐大人的馬鞭可不是隻落在陳塘進一人身上。
蕭凝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你站起來!”徐欽手中的馬鞭直指陳塘進。
陳塘進咬牙忍痛,艱難地站了起來。徐欽隨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
“你說蕭家的布匹一匹也賣不出去,是嗎?”徐欽語氣平淡,卻讓人莫名心驚。
“大人饒命,我一時糊塗才亂說話,請大人網開一面。”陳塘進連連求饒,眼中滿是懼意。
“聽好了,只要蕭家還有一匹布滯銷,你就得按市價全數收購,記清楚了嗎?”徐欽說著,輕輕揚起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記住了,以後再不敢了。”陳塘進連連點頭,額頭滲出冷汗。
“沒點真本事,欺軟怕硬倒是學了個十足。”徐欽的目光掃過其他公子哥,眾人紛紛低下頭,無人敢與他對視。
陳塘進垂首站在原地,臉色蒼白。
“回去告訴你父親,讓他彈劾我試試看。”徐欽冷冷地說。
“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真的和別人無關。”陳塘進急忙辯解。
“哼!走!”徐欽冷哼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坐騎迅速向前奔去。
蕭凝月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提起裙襬追了上去。等兩人轉過路口,她已累得香汗淋漓。
徐欽終於停下腳步,說道:“回吧,過些時日我會派人找你,有事商量。到時候我請你吃飯,你繼續做好你的買賣。”
蕭凝月立即跪下,朝著徐欽連連叩首,邊哭邊道:“多謝徐公子相救之恩,公子若有差遣,赴死無悔!”
“罷了,不必如此,好好做事便是,我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歸家吧。”徐欽說完,便驅趕馬匹離開。
直到徐欽的身影徹底消失,蕭凝月才站起身來,淚水漣漣。
“小姐,好了,我們家安全了!”身邊的侍女興奮地對蕭凝月說道。
“嗯,安全了!”蕭凝月含淚回應,隨即兩人相擁而泣,周圍的護衛也轉過頭抹淚。
許久,蕭凝月平復了情緒,拭去眼淚,望向徐欽離去的方向,這才登車返家。
隨後的七八日,徐欽都在染布坊試驗染色,如今在這染布坊工作的,多是祖父舊部後人或父親舊部,十分可靠。
“少主,這布料也太過精美,這般圖案若拿去布莊售賣,怕是要被人爭搶一空啊!”一位中年男子望著染好的布匹,激動地說道。
徐欽所染的布料顏色多樣,且每塊布上都刻有精緻花紋,極為高貴。
“不錯,已經試做了這麼多,明日開始就要全力投入生產!”徐欽充滿信心地說著,隨即命詩月將各類布料各裁下一幅。
這幾日無論他去哪兒,要麼是詩月相伴,要麼是慕風隨行,說是夫人特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