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知道啊,最近我每晚少吃兩碗飯,還堅持散步,去乾清宮都步行,已經輕了八斤啦!”朱高熾笑著用手指比畫著數字八,一臉得意。
“行啊,今天來有什麼事?”徐欽帶著笑意問。
“想加入,我給舅舅一萬兩,他同意分我兩成。”朱高熾懊惱地說。
“活該,當初讓你加入,你不信我,那時一萬兩我能給你五成股份,現在能給你兩成就不錯了。”徐欽靠在椅背上,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
“唉,倒是不錯了,舅舅說一個月能分兩萬兩,不對……”朱高熾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布料生意哪有這麼賺錢,便看著徐欽道:“說真的,按舅舅的說法,你們家的布料生意一個月能賺十萬兩?這怎麼可能?你家有多少臺紡紗機啊?”
“八百臺!”徐欽也比劃了個八字。
朱高熾立刻拍掉他的手,一臉不信地說:“認真點!”
“真的八百臺!不信你可以問我爹!”徐欽得意地說道。
朱高熾轉頭看向徐輝祖,徐輝祖點點頭。
朱高熾覺得奇怪,又問徐輝祖:“舅舅,你們是從外面買紗線嗎?”
“不是,全是我們自家紡的!”徐輝祖搖搖頭回答。
“不可能,舅舅,你別騙我!皇室可是有自己的織造局呢!”朱高熾滿臉不信地說。
“保兒,你帶表哥去看看。”徐輝祖對徐欽說道。
徐欽站起身,朱高熾也跟著起來,“走,帶我去看看。”
很快,兩人來到外面,徐欽搭著朱高熾的肩膀說:“挺好的,最近身體不錯啊!”
“別的不多說了,表弟,上次你說吃錯藥的事,我回去一查,還真是那樣!”朱高熾壓低聲音對徐欽說。
“真的?”徐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朱高熾。
“別對外說,說了也沒好處,就這樣吧!不說這個了,走!”朱高熾對徐欽說道。
徐欽輕輕拍了拍朱高熾的腹部,調侃道:“大表哥果然名不虛傳,這肚子堪稱水上行舟,佩服佩服!”說罷,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哎呀,還能咋辦呢?親兄弟嘛,滅了他可不容易!”朱高熾擺擺手,笑嘻嘻地回應。
“嗯。”徐欽點點頭。
不一會兒,徐欽領著朱高熾來到紡紗機旁,朱高熾瞧見那機器時,眼睛瞪得溜圓!
“一次十六錠?乖乖,這是什麼神器?”朱高熾驚訝得說不出話,只見每臺機器都能一次性紡出十六根紗線,旁邊堆積著不少已紡好的紗錠。
“他們一次才紡一根,我卻能紡十六根!你說我賺不賺錢?”徐欽得意洋洋地說著。
朱高熾沒搭理他,轉而仔細打量起那些機器,發現構造極為精細複雜。
“走,給你展示織布機!”徐欽一邊說一邊拽著還在研究的朱高熾。
“等等,讓我再看看,先等等!”朱高熾還想觀察那些正在紡紗的女工,卻被徐欽硬拖過去。
儘管朱高熾體型肥胖,但徐欽力大無窮,輕易將他拉走。
不久,兩人來到另一處房內,這裡陳列著織布機,這些機器能織出四尺寬的布料,並且效率極高。
“這麼快?怎麼做到的?”朱高熾繼續盯著機器琢磨。
“表哥,我的紡紗機比別人快十六倍,織布機更是快二十五倍!你自己算算,棉花成本固定,可這樣能省下多少人工費?”徐欽拍拍朱高熾肩膀,笑著說道。
“是你做的?”朱高熾側過頭問。
“那是自然!”徐欽點頭,滿臉自豪。
朱高熾滿是震撼地看著徐欽,簡直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朱高熾難以置信,但眼前機器正不停地運轉著。
朱高熾稍作沉思,察覺到一件大事,隨即轉向徐欽問道:“每日人工費約五十文,單是節省的人工開支便已相當可觀!紡紗省七百五十文,織布省一千二百文,兩臺這般機械,豈不是能幫你省下近二兩銀子?”
“唔,不可如此計算。我有紡紗機八百臺,織布機約六百臺!每天光是這兒就能省下一千三百兩銀子,一個月便是四萬兩呢。不過嘛,嘿嘿,我的這些機械晚上也得運轉,我自然會給它們支付工錢的。實際上,一個月下來,這兒能省下六七萬兩。”徐欽洋洋得意地為朱高熾盤算著。
“染布方面,你那布料皆是全新色樣、新穎花樣!且售價極高,翻倍利潤定是無疑,一個月的盈利大約十二三萬兩?”朱高熾率先替徐欽估算。
“嘿嘿!”徐欽聞言笑了起來。
“好小子,真有你的!一個布行,僅靠這些機械,竟能掙這麼多。”
要知道,南京織造局雖有三萬臺紡紗機,五千多臺織布機,但刨去供皇家使用的布料,一個月的盈餘尚不足三萬兩,若皇家需求增加,還得倒貼銀子。
而徐欽區區幾臺機械,卻有這般高額收益。
“走,去前院吧,肚子餓了!”徐欽搭著朱高熾的肩,拽著他往前行。
朱高熾依舊沉浸在那些機械帶來的效益中。
當然,朱高熾並非痴迷機械,而是貪戀錢財。
如今朝廷處處要花錢,朱棣又好興辦大事,處處都需要銀子,而戶部歸他掌管,朱棣不管不顧,只顧自己想做啥就做啥,讓朱高熾頭疼不已。
若這些機械能在織造局,那可為朝廷創造大量收入,他也不至於如此困擾了。
到了廳堂,飯菜還未備齊,朱高熾來得太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