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帶領錦衣衛徑直前往徐欽的染布作坊。
朱高燧沒等通報便自行闖入,連家丁也攔不住,畢竟作坊的大門是敞開的。
“釋迦保,釋迦保!”朱高燧一進作坊就大聲呼喊。
外面的工人立刻領著他來到徐欽的辦公室,朱高燧一進去,發現徐欽竟然在打盹,這人怎麼睡得著?
“釋迦保,起來,嘿嘿!”朱高燧喜形於色,原本相貌就有些尖銳,這一笑更顯得滑稽。
“嗯?”徐欽半夢半醒間睜開眼,見是朱高燧,便坐起身,揉了揉臉問道:“送錢來了?”
“什麼?送什麼錢?”朱高燧一時沒明白。
“你是不是知道我沒錢?”徐欽站起身,笑著走到朱高燧身旁,一把抱住他。
“我……我……”朱高燧覺得中計了,真的中計了。
“表哥,我娘把我的錢都拿走了,我想去秦淮河玩玩,你能帶我去嗎?我請客!”徐欽笑著對被自己夾在腋下的朱高燧說道。
“真的?”朱高燧一聽,剛高興了一瞬,就意識到他說自己沒錢,那怎麼請客?
“表哥,借點錢花花!你借我錢,我請你去,如何?”徐欽依舊笑著盯著朱高燧。
“我沒錢!你就算搶錢也不能專找一個人搶啊,釋迦保,你別太過分!”朱高燧惱怒地喊道,每次來都要借錢,他還真打不過他!
\"你在胡說什麼呢?錦衣衛的實際掌權人,五城兵馬司的實際掌權人,會缺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些來找你們辦事的人,最低收費五千兩銀子!表弟你一年單靠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就能收個上百萬兩銀子!\"徐欽一把抱住朱高燧,惡狠狠地說。
他還不清楚朱高燧有多少錢?
\"你少胡扯!我沒那麼多錢!\"朱高燧急忙叫道,而徐欽已經伸手要掏他的口袋了,朱高燧趕忙護住。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朱高燧氣得發抖。
\"信,可要是被你弄死了,我總覺得虧了,所以得多撈你一些錢才行,不然豈不是吃了大虧?\"徐欽趕緊點頭說道。
\"老表,你就別急,你要多少,我借給你還不行嗎?\"朱高燧急忙喊道。
自己口袋裡還揣著五萬兩呢,這可是今早才有人送來的孝敬錢,要是被徐欽給搜走了,那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五千兩,我請你去秦淮河玩。\"徐欽一聽朱高燧願意出錢,立刻停止了動作,開口說道。
\"滾蛋吧,五千兩都能把整個青樓包五天了!你玩得過來嗎?你連毛都還沒長全呢!\"朱高燧大聲呵斥,五千兩,對他來說就是搶,沒錯,就是搶!
\"我自己掏!\"徐欽說著又要掏口袋,朱高燧趕緊攔住,大喊:\"你先寫個借條!\"
\"你這是何苦,咱們可是血親啊,表兄弟,五千兩也要寫借條?我不信了!\"徐欽一邊說著,一邊按著朱高燧往地上倒。
\"給給你,老表,我給,你等等我,總有一天我會還你的!\"朱高燧對著徐欽大喊。
沒辦法,打不過,外面的人又沒進來,就算進來,他們也不敢動徐欽。
\"說話算數,再不給,我就真的搶了,管你有多少錢!\"徐欽威脅道。
\"給!\"朱高燧大聲喊道。
徐欽這才罷手,朱高燧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徐欽一把搶過塞進了自己口袋。
“多謝表兄,表兄待我太好了,能有您這樣的富庶表兄,實乃我的福分!”徐欽歡愉地扶著朱高燧至椅旁,言道:“表兄請坐,表弟為您泡茶。”
朱高燧恨不得將徐欽生吞活剝,只因打不過又不能殺他,否則早已動手。此等。
徐欽全然不顧朱高燧心中所想,接過銀票後,一杯茶還是得請人飲的,遂前往泡茶,端來置於朱高燧椅旁的小桌上。
此時,朱高燧注意到此處有書,拾起一看,乃是一部小說。
“你還會讀書?”朱高燧詫異地望向徐欽發問,儘管並非正經讀物,但他確實看了。
“哼,讀書有何稀奇,我閒得慌,無人與我嬉戲,你不是要去秦淮河嗎?帶我去,我還沒去過呢。”徐欽落座,熱絡地對朱高燧說道。
朱高燧一臉苦悶地望著徐欽,這小子居然看書?他從未讀過書,國子監三年盡在夢鄉中度過,他怎會識字?難怪父親責罵於他!這小子分明是在耍弄自己。
“你為何這般瞧著我?”徐欽察覺到朱高燧怨憤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續言道,“才取走五千兩便如此,你莫非以為我不知你有多少家財?再若如此,我便告知姑母,說你在外收受黑錢!”
“你,你休要胡言亂語!”朱高燧聽聞徐欽之言,驚懼不已,立刻瞪眼警告徐欽。
“去不去?現在就走!我知道你富裕,放心,定不會讓你破費!”徐欽極為熱情地說著。
朱高燧怒視徐欽,這小子果然狡猾!
“說句話呀,三表兄!你這是何意?”徐欽見朱高燧沉默不語,便催促起來。
朱高燧深吸數口氣,壓制胸中怒火,繼而問道:“寫幾個字看看!”
徐欽瞥了桌上的毛筆一眼,又瞧了瞧朱高燧,隨後罵道:“你瘋了吧,那只是裝飾品,你何時見過我會寫字?”
“你不是說自己沒讀過書嗎?”朱高燧衝著徐欽吼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徐欽反唇相譏。
朱高燧愣住片刻,是啊,他從未提到過。
“你難道連字都不會寫?”朱高燧緊盯著徐欽追問。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就為了區區五千兩銀子,你就這麼較真?我怎麼可能不會寫字?只是寫得不夠好看而已。再說,那些字有什麼用?我又不用識那麼多,認識就行了,我又不當官!”徐欽毫不客氣地回擊,覺得朱高燧今天的行為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