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走了!”朱高燧起身,打算去找父親彙報,看來這小子還挺懂書本的。
徐欽滿臉疑惑地看著朱高燧離去,不知道他為何而來,難道是送錢的?這不合常理啊!
——
徐欽注視著朱高燧走向辦公房門口,卻發現他突然停下腳步。
徐欽不解地看著這一切,完全摸不清朱高燧的真實意圖。
朱高燧走到門口時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於是轉過身,重新回到原位坐下。
“你醒了嗎?要是不行的話,去找個御醫瞧瞧?”徐欽關切地說道。
“閉嘴!我問你,你知道什麼訊息嗎?”朱高燧瞪著眼睛吼道。
“什麼訊息?”徐欽一頭霧水。
朱高燧想到那個傳聞,頓時喜形於色,“小兔崽子,聽說你們家的買賣要被織造局接管了?這是真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徐欽假裝驚訝地問。
“嘿嘿,京城裡都在傳,說說,怎麼回事?”朱高燧興致勃勃地追問,剛才那五千兩銀子早就被他拋諸腦後。
“你去問問你爹呀,我怎麼會知道?你爹讓你哥來找我家商談,想把生意併入織造局。”徐欽故意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道。
朱高燧聽後更加興奮,拍著徐欽的肩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徐欽凝視著他,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朱高燧笑著提議道:“要不要我去幫你求個情?”
徐欽聽罷,笑了起來。他去求情?自己都沒那臉面!在朱棣面前,這種事他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做些跑腿的小事。
“不用麻煩。告訴你吧,我知道我爹藏在哪裡,給一萬兩銀子,我就幫你說話,絕對管用!”朱高燧拍著胸脯說道,企圖從徐欽這兒撈點好處。
“好啊,咱們立個字據。如果真有效果,我給你十萬兩;要是沒用,按十倍賠償如何?”徐欽笑著問朱高燧。
“滾開!”朱高燧見騙不到錢,便轉而嬉笑道,“你就這麼認命?”
“有什麼不甘心的?再說,就算交給織造局,織造局也不一定敢接手。表面看是塊肥肉,實際上可是個大坑!”徐欽嘲諷地望著朱高燧。
朱高燧聽後,驚訝地看著徐欽:“為什麼?”
“為什麼?你自己琢磨去吧!我能告訴你才怪呢。而且我是奉旨做生意的,若要收回,還得有個正當理由,所以,嘿嘿!”徐欽說著也笑了起來。
朱高燧盯著徐欽,發現他毫無懼色,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剛才他還在這兒打盹呢!
朱高燧思忖著,這事得提醒老爺子一聲,這小子肯定還有別的打算。
不一會兒,朱高燧便離開了,徐欽躺在原地笑了笑。
到了夜晚,整個南京城都在議論一件事——徐家工坊可能要被織造局收購了。然而,大家並不感到高興,反而十分憂慮。
徐家工坊本身沒有布莊,這樣一來,徐家就得依賴布莊來銷售布料。而且,徐家也不敢無限制地擴張,否則會影響許多人的利益。但現在被織造局接手,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織造局是為皇帝創收的地方,而且擁有數萬名織工。布商們一計算,若織造局全部採用徐家的機器,他們的布店、織布作坊以及紡紗作坊都將面臨倒閉,意味著他們的生計將被切斷。
第二天清晨,這些商人聚在一起,憤怒地商討應對之策。
別小看這些布商,他們背後都有靠山。昨晚,他們已經各自找了自己的後臺,彙報了此事。
所以今天一早,這些商人便聚集起來,交流彼此的訊息。
與此同時,在東宮,朱高熾看到了大量奏摺,全是對織造局收購徐家工坊一事的反對意見。
看到這些奏摺,朱高熾感到頭痛。
思索片刻,他將奏摺交給內閣大臣胡廣,並讓他送往雞鳴寺,因為這件事需要讓朱棣知道。
“唉,這事兒,恐怕不像祖父想得那麼簡單啊。”朱高熾笑著說道。
而在徐欽的工坊門前,一群太監正在等待,寧家布莊的負責人寧祥則站在最後,彎著腰。
眼前的這些太監都來自織造局,今天他們前來是為了談判的。當然,收購的事兒他們目前還插不上話,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分銷徐家的布料。
寧家布莊的每日銷量不斷下滑,織造局也因此積壓了許多布料,這些布料如果不及時變現,將來陛下必定會追究責任。因此,幾位負責的太監一同前來。
原本他們想憑藉宮裡的身份直接進入徐家的染布坊,但徐家的護院不允許他們進去,什麼時候太監能騎到徐家頭上了?
他們也不打算通知徐欽,知道自家少爺的性格,這種事一說只會招來責罵,自家少爺什麼時候不是自然醒?
直到太陽昇得老高,徐欽才騎著馬,帶著護衛,緩緩來到徐家染布坊,遠遠就看見有幾位公公站在那裡。
徐欽見狀,冷笑一聲。
到達工坊門前時,徐欽對跟來的眾人置之不理,徑直策馬入內。
那些宦官們互相看了看,卻無人敢出聲。
開什麼玩笑,在南京待了這麼久,他們豈會不知徐欽是何許人?在徐欽面前,哪怕你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不然被打一頓,也是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