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站起身子,抓起榻邊一條杏黃汗巾子,便瘋魔也似地去尋那房梁掛處。
西門大官人見嚇得一顫,慌忙一個縱身向前。
“你這是作甚!”全身酒意全化作冷汗,一個箭步衝上前。
死死箍住秦可卿的楊柳細腰。
秦可卿被他抱在懷裡。
渾身雄性氣息一催,身子軟得像沒了骨頭,縮在西門大官人的懷中。
可憐自己身世本來並非如此的
哪個少女不懷春.
可偏偏不是自己的過錯,還要擔上不能生育的隱疾。
想到此處。
這段時間在大宅子裡的壓抑噴洩而出。
朝天哭罵,嗚嗚聲咽,好不憐人:
“何必攔著我,等到她們進來,什麼話都說不清楚!”
“到時候蒙了不白之冤,千夫所指丟人現眼,不如讓我此刻死了,倒也圖個耳邊乾淨,也省得礙她們的眼兒!嗚嗚嗚……”
那哭聲兒又嬌又媚,帶著十分的委屈,七分的嬌嗔,當真是勾魂攝魄。
西門大官人望向遠處一條線的燈籠望著走近。
又看了看懷中哭得嬌豔欲滴的美人。
那水紅抹胸兒裹著的玲瓏身段,在昏暗燈影下更顯妖嬈可憐。
散亂的烏髮襯著雪白的頸子,兩隻玉足赤著,一隻繡鞋不知踢到何處,另一隻趿拉在腳尖。
眼見嘈雜聲越來越近,到時候別說她不好脫身。
自己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小娘子莫急,我有辦法!你聽我的便是!”西門大官人沉聲說道。
此時天香樓遠處。
秋月昏黃,寒氣已侵透錦袖。
尤氏一張臉煞白,氣得指尖發顫,卻強撐著理數。
腳下走得飛快,身後跟著一大群媳婦婆子。
旁邊一女扶著她,正是那璉二奶奶王熙鳳。
她穿著一身牡丹紋的窄裉襖兒,緊裹著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段兒。
旁邊下人提著燈籠。
襯得她一張粉光脂豔的鵝蛋臉兒豔若桃花。
那腰肢偏生又掐得極細,走動時款擺風流。
胸脯兒撐得鼓鼓囊囊,圓臀隨著急步繃得滾圓豐挺。
磨盤一般。
大的誇張。
王熙鳳一手捏著點翠汗巾,拭著雪頸上的香汗。
一手如搭著尤氏臂膀,聲音甜得發膩:“嫂子莫急,慢一點兒!”
“慢一點?”尤氏喘息急促,狠聲道:“我巴不得飛上那天香樓去!”
“你說!你說這黑了心腸的!白日裡假模假式,弄個不知來路的地痞,竟然假扮郎中,還說什麼治你頭疼是頭等要緊大事!”
“我千恩萬謝宴請這郎中,一回頭,他倒好!人影兒都不見了!真真混賬東西!把我當死人糊弄麼!”
王熙鳳眼波飛轉,似笑非笑‘哎喲’一聲:
“我的大嫂子!您可是氣糊塗了!珍大哥哥是何等樣人?那是咱們兩府裡的頂樑柱!”
“快消消氣!外面多少大事等著他料理應酬?一時顧不過來也是有的。”
“保不齊是……是哪個古董行等著他賞鑑什麼‘稀世奇珍’呢?你何苦疑心到自家頭上?不值當!”
尤氏冷哼一聲:“不是我懷疑他,他平白無故為何找個地痞來假扮郎中?”
“要不是院裡剛好有清河縣的下人,還真被他瞞了過去。”
“還有,鵲兒丫鬟可看的分明,這老東西離了我們後,就往這天香樓的院門裡鑽進去了。”
“天香樓是他能一個人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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