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驚訝於長得風流俊朗,可硬是用了手段灌了他幾大碗烈酒。
還未曾等到揭穿面目,卻有了丫鬟來稟告賈珍去了天香樓的事情。
這院子裡誰不知道賈珍一雙賊眼盯著秦可卿。
便是這尤氏也暗暗警惕,故而讓秦可卿離得遠遠,藉著養病住在天香樓裡。
這才有了後面的事來。
西門大官人回憶起片段,卻見這賈珍躺在地上。
反倒是賈薔在行那不軌之事。
看來這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
這賈家大宅子還真是腌臢不看。
忽覺有人死死的盯著自己。
抬頭一看。
正是那王熙鳳一對美目。
眼波盪漾,似笑非笑。
心道這大宅院不能久留。
趕緊告辭:“現在既無大礙,在下便告辭了。夜深不宜久留。”
尤氏忙不迭:“是是是!多謝先生大恩!無以為報,改日老爺醒來必有重謝!”
“可卿!快!代我送送先生!記著,從角門出去,悄悄的,莫驚動了人!”
秦可卿如蒙大赦,緊繃的身子一鬆,連忙低頭應了聲“是”。
就要引著西門慶往門外走,臨行忍不住瞥了一眼賈珍,眼中憂色未散,又有種劫後餘生的驚悸。
卻在這時候。
一聲‘且慢’嬌喝!
王熙鳳紅唇微張攔住了倆人。
她俏生生的上前,似笑非笑的望著西門慶大官人俊臉。
既然是那賈珍竄通的潑皮,必不能讓他好走。
一對吊梢鳳眼冷冷掃過,嘴角便扯出個三分笑、七分冰的弧度來:
“喲——這位‘妙手’大郎中,好大的排場!既進了我榮府的門檻,我這病人還沒摸著脈呢,就急著要走?”
她緊蹙著眉頭,脆生生的說道:“可巧我這倒黴催的頭風,不知為何,現下竟鬧騰得更兇了!此刻似有百十根鋼針在腦髓裡亂攪?”
她說著話,身子卻嫋嫋娜娜挨近一步,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眼波兒卻斜斜向上。
“雖說你是珍大哥哥請來的人,可賈府也不是哪個騙吃騙喝的郎中能隨意出入的。”
“更何況我這珍哥哥是如何倒在地上,也無人見到。”
“什麼都由你嘴中說了出來。”
那尤氏本就是個軟耳根子,一聽王熙鳳這麼說也覺得大有道理。
西門大官人深吸口氣:“那璉二奶奶有何說法?怎樣才肯相信?”
“倒也簡單。”王熙鳳笑吟吟,一對美目帶著鉤子似的目光在西門慶臉上颳了一刮。
來回一個踱步。
那磨盤般的肥臀被燭光印出碩大渾圓的影子貼在牆上。
恍若兩個滿月一般。
搖搖顫顫。
“我此刻頭疼的緊,若你能止了疼,便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束手無策,嘿嘿~~”
“你這‘妙手’還是——送、官、查、辦!”
“讓官府來查驗查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