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聽得召喚,不敢怠慢,忙挪動金蓮小腳,碎步上前,走到西門慶跟前約三尺之地,盈盈拜倒,口中嬌滴滴喚道:“奴婢金蓮,給大官人磕頭。”
聲音清脆如鶯啼,偏又帶著一絲兒顫音,更顯得嬌怯可憐。
她口裡說著恭敬話,頭也低著,可那眼風兒,卻大膽地自下而上撩起,直勾勾地看向西門慶。
那眼神裡,三分是假意羞怯,七分是真情勾引,水光瀲灩,欲說還休,彷彿含著千般言語,萬種風情,又似帶著無形的鉤子。
看得西門慶大官是邪火飛起,但心兒門清。
不愧是潘金蓮,還未入宅門就開始勾引起新主人來了。
穿得樸素,只靠眼神風流就如此勾魂,倘若在現代開個直播,不知道引來多少打賞。
西門慶走到馬側,頭也不回,只淡淡道:“既磕了頭,便是府裡的人了。過來,扶爺上馬。”
金蓮聞言,心肝兒又是一陣亂跳,慌忙起身,小步趨前。
她走到馬側,剛欲伸手去扶西門慶的胳膊,卻見西門慶忽地轉過身來,一隻大手徑直攬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楊柳細腰!
只覺入手處溫軟纖細,隔著薄薄的青布衫兒,那腰肢的柔韌與肌膚的滑膩溫熱,竟似有實質般傳遞過來。
他手上微微用力,將金蓮整個提溜起來!
“呀!”金蓮嬌呼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十分的驚詫與一絲兒掩不住的歡喜。
潘金蓮只覺身子一輕,天旋地轉間,已被西門慶穩穩地託舉起來。
他那大手託在她腰臀之下,位置刁鑽,力道卻沉穩。
金蓮只覺臀下那手掌寬厚滾燙,隔著薄薄褲衫感受到他掌緣的粗糙與力度。
從未被人碰過加上姿勢的羞恥,如同小蛇般自尾椎骨“嗖”地竄上頭頂,讓她忍不住嚶嚀一聲,渾身顫抖起來。
西門慶卻渾不在意,將她輕輕巧巧地往那高頭大馬的馬鞍上一放。
緊接著,自己翻身上馬,動作矯健利落穩穩坐在金蓮身後,那高大健碩的身軀,立時將嬌小的潘金蓮整個兒罩在懷裡。
潘金蓮整個人都被他包裹著,禁錮著。
那強烈的男子氣息,混合著一絲羶汗味與名貴薰香,鑽入她的鼻腔,充斥著她的感官。
身後是堅如磐石、熱似火爐的胸膛,腰間是鐵箍般的手臂,臀下是堅實的馬鞍,小腹上是滾燙的手掌……
自個兒四面八方,無一處不被西門大官人所佔據。
那馬兒輕輕一動,兩人身子便是一陣磨蹭。
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潑天也似的安穩,如同熱油澆心,將潘金蓮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浸透了。
在大官人這懷裡頭,外頭的風風雨雨、世態炎涼,連同她骨子裡的那點卑賤、惶恐,都像見了日頭的雪,化得乾乾淨淨!
望著進進出出的張大戶家中那些丫鬟家丁投來羨慕嫉妒的眼光。
潘金蓮傲嬌無比的同時又狠狠的瞪了回去。
這是我的主子,可是你們能瞅的?
就你們這些泥腿子,還想要我的身子?
她自小兒命苦,飄零如萍,受人白眼冷語,幾時嘗過這般鐵桶也似的依靠?
潘金蓮倒在男人懷裡。
那野心止不住的竄出來,這男人,合該是我潘金蓮的!
定要死死霸住他!使盡我那渾身的風月手段,纏得他骨頭酥軟,離了我便活不得!
叫他眼裡心裡,再擱不下第二個婦人!
這偌大的西門府,那金山銀海、呼奴使婢的風光,遲早都得貼上我潘金蓮的姓!
這念頭一起,便似那野地裡澆了油的枯草,“騰”地一下燒成了燎原大火,再也按捺不住!
這西門大官人帶著金蓮兒回府不提。
且說這來保大清早領命,將那十兩銀包揣入懷中貼肉處藏好,整了整身上體面的青絹直身,便往縣前尋去。
不多時,尋到一處臨街小房,門面窄隘,紙窗破碎。
來保輕叩柴扉,揚聲問道:“溫必古溫先生可在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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