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兒閉著眼,紅唇微啟,吐出的熱氣噴在大官人背上,那話兒又輕又媚,像浸了蜜的毒藥,直往人骨頭縫裡鑽:“奴離不得爹……爹的懷裡……又暖又硬實……靠著……心裡頭才踏實…奴愛煞了爹的龍精虎猛…疼死也甘願…不要走”
西門大官人目光沉沉,手指捏住她下巴:“小淫婦!昨夜挨的家法,可還記得疼?”
潘金蓮身子一顫,火辣辣的痛楚猛地竄上來。
她眼裡瞬間汪起淚,咬著唇兒,扭著水蛇腰,嬌聲哼唧:“疼…疼煞奴了…爹爹好狠的心…那竹片子抽下來,跟刀子剮肉似的……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穩…只能懸著身子。”
她說著,又偷眼覷西門慶臉色,小手攀上他脖頸,鑽進他懷裡,吐氣如蘭:“可…可奴心裡是甜的…爹爹打奴…是疼奴…奴曉得錯了…再不敢了…”
粉臉貼著他胸膛蹭,貓兒似的哼:“爹爹別走…再疼疼奴…揉揉傷處…奴便不疼了…”
西門慶冷笑,大手在她紅腫的臀尖上不輕不重一按。
潘金蓮“啊呀”一聲痛呼,眼淚珠子斷線般滾落。
大官人聲音卻冷得像冰:“記著這疼!再敢犯那病,爺便不是用竹片子抽了…馬鞭子蘸水等著你這蕩婦。”
“打完後便賣你去勾欄裡,莫說我西門慶頭上沾不得一絲綠,便是有一絲綺念也要給我逐出家門。”
潘金蓮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篩糠般抖,死死抱住他胳膊,哭得梨花帶雨:“不敢了!奴再不敢了,奴的命是爹爹的…身子是爹爹的…心子兒也是爹爹的!倘若再敢正眼看一眼其他男人,爹活活打死奴好了”
“記牢了!”西門大官人抽出身子翻身下床,抓起一件松江棉道袍,頭也不回:“好生歇著養傷!爺叫人送飯菜來。”
說罷趿著鞋,踱進前廳。
那溫秀才寫的引薦信攤在紫檀大案上,墨跡已乾透。
他昨晚已經看過,早上又看了一遍。
翟謙此人,蔡京府中頭號心腹管家,手握實權,打通此關節,便是打通了結識蔡京的路子,就等同握住了登雲梯。
自古以來送禮上門都講究技巧。
不是有錢就行。
禮數需重,更要重得巧妙!
常言道:
十兩雪花銀,抵不了一句巧話!
百匹杭緞輕,怎如三寸暗香風?
即便是送金銀俗物也要講個道理!
那官場上送“冰炭敬”,須得拿湘妃竹篾編的提盒,上層排開透亮冰片,下層卻暗埋紅羅裹的金鋌。
口中還要說道:“暑氣蒸人,略備涼意。”
那收禮的觸著冰,眼角早覷見金光,偏又不點破,只捻鬚笑道:“費心,竟是個水晶匣子盛火炭的妙物!”
給宮中掌印太監送孝敬,白銀要熔成鵝卵大,外頭拿蜜蠟封了,混在時鮮枇杷筐裡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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