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說道:“王書辦,實不相瞞,我直話直說,我河北三千斤金銀花叫張守初截了。三千斤藥材關乎清明施藥,衙門得主持公道。”
王潮斟茶的手一頓:“竟有這事?大官人,這事不好辦啊!”
西門慶冷笑:“怎得,他的銀子是銀子,我西門慶的銀子就不是銀子?”
“大官人息怒!”王潮搓著手陪笑:“您瞧,張員外剛捐千兩修縣學門樓,縣尊誇他仁義…”
“他那水田豐收,稅足租全,縣尊還賞了他牌匾。”
“倘若立刻捉了他,不是在打縣尊的臉麼?”
西門慶冷笑:“截救命藥算哪門子仁義?縣尊若不管,我自去守備府討說法!”
“使不得!”王潮從旁邊拿出包裹:“大官人,實不相瞞,張員外託我轉交一百兩給大官人,權當這次搶你藥材的賠償。”
“縣尊晨間發話,說商賈糾紛該自行了斷。”他壓低嗓子,
“兩不相幫最公道,立案反倒傷和氣。”
內堂忽傳來吳典史呵斥:“王書辦!漕糧兌驗單等著畫押!”
王潮如蒙大赦,抓起功德簿便走,走之前說道:“大官人,這一百兩你可收好,你們二人都是清河縣的納稅大戶,縣尊說了,這清河縣還要仰仗二人。”
“按我說,你二人和好算了,他也向你賠了罪,又是何必!”
西門大官人看著手中包著的百兩。
冷笑不斷。
這古來衙門都是如此。
這當官的想要斂財。
靠他自己可不行,整日裡都在衙門打轉,哪來的圈子和門路。
等人上門行賄,又摸不清對方底細。
這個時候當官的就需要一個人脈廣圈子大,還會做人的代理人。
可以把清河縣大大小小的賄賂都遞到官老爺的面前來。
西門大官此時就就是這個代理人身份。
這清河縣甭管什麼事,想要進衙門見縣尊擺平。
都得找上西門大官人。
可如今來了個和縣尊關係也不錯,甚至有可能取代自己地位的代理。
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這名面上是銀兩之爭,卻實實在在是代理人之爭!
這清河縣只能有一個衙門代理人!
西門大官人手中扇子一搖。
那隻能是我西門慶!
既然現在這衙門靠不住,那隻能按自己計劃行事了。
西門大官人走出縣衙,卻沒有先回宅裡等那應伯爵。
而是先去了趟永福寺。
記得在後來的日子裡。
這裡可有著不亞於自己帶來的那大瓶子布洛芬的神藥。
算得上是個超級外掛。
騎馬行了不久就到了一座破爛寺廟。
寺中方丈長老見到是無惡不作的地痞西門慶。
嚇得佛經也不念了趕緊出來遞茶,合掌問訊。
西門慶見他鬚眉皆白,問他年紀與法號,長老道:“小僧七十有五,法名道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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