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勇(三舅)則忍不住頻頻看向車上的“刺客”和“小妖”,眼神裡充滿了好奇。
蘇鴻儒並未多問一句關於豹子和鷹的話,彷彿它們的存在理所當然。
然而,當他牽著林硯的小手轉身往府內走時,目光再次不經意地掃過安靜跟在林硯腳邊的“刺客”,以及已經振翅飛起、落在院內高樹枝頭警惕巡視的“小妖”,心中卻已是波瀾起伏。
這孩子,比他母親信中所描述的,還要“不凡”得多啊。
蘇鴻儒捻著鬍鬚,眼底深處是洞悉世事的睿智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這晉城,怕是真要熱鬧了。
書房裡檀香嫋嫋,紅木大書案上攤著一張晉城及周邊輿圖。
姥爺蘇鴻儒端坐主位,雪白的鬍子隨著他沉穩的呼吸微微拂動,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蘇伯鈞、蘇承業、蘇承勇依次落座。
林永年帶著妻兒則坐在另一邊,腰背挺直,神態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信。
“永年,”蘇鴻儒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林永年身上,開門見山,“潞城的事,婉貞信裡提過一些。旱災為虐,赤地千里,唯獨你們林家村那口新泉,竟能日湧萬噸,此事,當真是天佑?”他的目光銳利,顯然對“天佑”二字存疑,更相信事在人為。
林永年手心微微出汗。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蘇伯鈞,心知在精明的岳父和沉穩的大舅面前,虛言搪塞只會適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有限度地透露一些實情,畢竟蘇家是他們最重要的盟友。
“岳父大人明鑑,”林永年斟酌著詞句,“新泉之湧,確有幾分運道。但更關鍵的,是硯兒那孩子。”他頓了頓,看到蘇鴻儒眼中精光一閃。
蘇鴻儒捻著鬍鬚的手停住了,書房裡只剩下香爐裡炭火輕微的噼啪聲。
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天生異稟,此乃天授之能,亦或是…福禍相依?”他看向林永年,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永年,此子非凡,你當慎之又慎!務必護他周全,莫要令其鋒芒過早外露,徒惹災殃。”他深知亂世之中,奇才異寶,最易招致覬覦。
“小婿謹記岳父教誨!”林永年連忙躬身應道,心頭也是一凜。
蘇鴻儒點點頭,目光轉向輿圖上潞城的位置,手指點了點:“福澤一方,是好事。水有了,人聚了,接下來,你待如何?”
“開荒!”林永年應道:“小婿已買下林家村周邊所有的丘陵和山林,下一步就是吸收流民進行大規模開荒,預計完成十萬畝土地。”
“十萬畝?!”蘇承業和蘇承勇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正是!”林永年的手指在粗糙的地圖上劃過那片代表貧瘠丘陵的區域“那裡土質其實尚可,只是缺水、坡陡、零散。我的計劃,是修梯田,引水渠,建地下水庫蓄水。陶管、磚瓦、水泥,正好自產自用!再吸引些踏實肯幹的流民,未來幾年,可成糧倉!”
蘇鴻儒沉默良久,手指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
“十萬畝!”蘇鴻儒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若真能成,功在當代,利在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