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顯然很有興趣,但卻又有所顧慮。
他坐了起來,看向郭宗訓,一副認真討論的樣子,彷彿在與朝堂重臣商議政務一般,甚至都忘了面前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
“這個想法的確不錯!”
“可朕只有兩天的時間讓他們準備,這月二十日朕便要繼續揮師北上!”
“這兩天的時間夠舉行對抗演練嗎?”
“而且對抗演練也會消耗不少吧?”
“還是算了吧,畢竟趙匡胤的能力是眾所周知的,而韓通的能力……”
郭宗訓打斷道:“爹爹,兩天的時間夠了!”
“又不是所有將領都要參加,您總不能讓將領們覺得您厚此薄彼吧……”
見郭宗訓如此篤定,郭榮挑了挑眉:“如此說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說來聽聽……”
郭宗訓見狀,當即喜笑顏開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只需要……”
聽完郭宗訓的描述,郭榮凝眉思索了片刻。
很快便興奮地說道:“妙,妙、妙……”
“既能激發他們的戰術思索能力,又能推行更優的戰術,而且還能顯示公平公正!”
“簡直是一石三鳥!”
“就這麼定了!”
說到此,郭榮竟直接興奮地下了床,大喊道:
“來人,立刻召趙匡胤、韓通覲見……”
另一邊。
刺史府的一間別院內,趙匡胤正在房間內趴在地圖上挑燈夜戰。
今日傍晚,陛下不僅對他獻上的策略盛讚不已,甚至已經答應他擔任水路都部署,統領大周水軍北上!
按照此次進軍規劃,寧州之後,他帶領的水師便要沿永濟渠繼續北上,快速推進至獨流口(今天津靜海北),然後轉溯滹沱河西進。
此處為永濟渠與滹沱河交匯處,是水路西進的關鍵節點。
之後便會抵達益津關(今河北霸州)!
而只要快速攻下益津關,這便是他在此次北伐中立下的第一個功勞!
之後便是瓦橋關(今河北雄縣西南),若能攻下瓦橋關,便又是大功一件!
然後便是固安,固安是契丹幽州南部的最後一道屏障,駐有精銳騎兵,北距燕京約一百二十里!
此戰必然兇險,但若能趕在陸路大軍之前攻破,那便更是天大的功勞!
之後便會與陸路大軍匯師,一旦與梁王在一起,只怕立功機會便少很多。
所以,只要能成為水路都部署,前面那三關的功勞便誰都搶不走,即便是梁王也沒用……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通報聲:
“趙指揮使,陛下急召您覲見……”
趙匡胤愣了愣,當即穿好衣服出門。
不久後,當他來到郭榮的房間時,卻發現韓通也在,而且還有梁王!
趙匡胤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末將參見陛下!”
趙匡胤與韓通同時跪拜。
身穿寢衣的柴榮抬手虛扶,開門見山地說道:“這麼晚召而二位來,是為了水路都部署的人選一事!”
果然!
趙匡胤皺了皺眉:
陛下不是已經答應讓我擔任水路都部署嗎?
難道又有變動?
而一旁的韓通卻挑了挑眉:
看來梁王真的已經說服陛下了。
太好了!
梁王果然厲害,竟能說動陛下改變心意。
剛剛我冒死請求都沒有用……
郭榮的聲音再次響起:
“水路都部署的人選,朕本來已經定好了,由趙匡胤擔任,負責統領水軍北上!”
“可韓通之前也找到朕毛遂自薦……”
趙匡胤再次皺了皺眉,微微扭頭看向韓通:
什麼情況?
你韓瞪眼要和我搶水路都部署的位置?
憑什麼?
你有這個資格嗎?
你雖然跟隨陛下的時間比我早,可你那能力夠嗎……
也許是感覺到了趙匡胤眼裡的不善,也許是韓通本就對趙匡胤不喜。
韓通竟也扭頭看向趙匡胤,二人目光碰撞的一瞬間,竟似乎有股隱形的火花!
誰也不肯退縮……
這一幕自然被一旁的郭宗訓敏銳地捕捉到了。
見二人已然有了水火不容的苗頭,他心底樂開了花!
很好,就是這樣!
韓瞪眼啊韓瞪眼,作為本王的腰膽,你就是要與趙匡胤水火不容!
其實也難怪!
畢竟歷史上的韓通本就與趙匡胤不親近,早先郭榮還未繼位時,韓通便已經跟著郭榮了,後來趙匡胤加入後,韓通還是趙匡胤的上級。
而且韓通此人不喜結黨,也看不慣趙匡胤與眾多將領私交甚好的行為。
只是咱們這位韓通韓瞪眼,著實沒有趙匡胤那般的能力……
也不知道郭榮有沒有察覺到二人剛剛那細微的動作,他繼續說道:
“二位將軍都是朕的心腹愛將!”
“此時又值北伐,萬千將士都看著,朕怎可厚此薄彼,寒了二位將軍中任何一人的心,朕都不忍!”
“思前想後,既然二位都很想擔任水路都部署,那不如公平公正地舉行一場水師對抗演練!”
水師對抗演練?
趙匡胤挑了挑眉:
好!
很好!
既然是對抗演練,那就各憑本事,我倒要看看你韓瞪眼有沒有那個能力從我手中搶走水路都部署的位子!
韓通此時卻有些傻眼了!
他倒是並不怕對抗演練,可自知在這方面的才能終究比不上趙匡胤!
之前南征的時候,趙匡胤的才能就已經顯露了,說實話,他內心也是認可的。
他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郭宗訓:梁王啊梁王,我還以為你已經成功說服陛下了!
搞半天還要弄什麼對抗演練!
唉,不說了,我盡力就是了,到時候輸了,你可別怪我……
正想著,卻見郭宗訓正衝著自己微笑……
此時,趙匡胤開口道:
“敢問陛下,具體如何對抗演練?”
郭榮笑了笑,道:“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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