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離縣城,喧囂之聲逐漸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夏日的悶熱和蟲鳴。
不過,苦修之人,倒也抗得過嚴寒與酷暑。
陸真一路揮舞馬鞭,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周院外家。
不遠處,那一道倩影立足,神色更加疑惑。
“一個少年,卻有《柳線功》的味道,莫非柳魁那魔女,已無清白之身?”
“罷了。既遇魔道,理當滅之。”
白影不再糾結,一襲白衣緩緩落下,擋在陸真車前。
“捋……”
陸真用了吃奶得勁才算是剎住車。
難道是魔道發現了莫無憂的蹤跡?
白影二話沒說,一道飛劍自空中出現,劃破長空,直逼陸真。
此人難道是魔門十二魁之一?可是不對啊,聽她的話,似乎將我當做魔門了?陸真碎碎念道。
“我乃秦州大名府陸真!閣下是何人?”
嗯?
倩影愣了一下。
秦州,大名府?
陸真?
白安酥當即收起長劍。
陸真站於馬車之上,直視白安酥。
“這位姑娘,在下並非魔道中人,而是斬妖除魔的正道人士。”
此人氣息內斂,看不出深淺,若交手,只怕只有五成把握。
陸真當即下了定論。
嗖!
話還沒出口,那白影便立於虛空,兩人相隔不過兩米。
“小師弟?”
嗯?
這一句小師弟,讓陸真愣在原地。
有多少年,每聽到這三個字了?
五年?還是十年?
“女俠是不是認錯人了?”陸真笑嘻嘻道。
見陸真不肯認自己,白安酥急道,“我乃是玄鞍山白鞍酥。小師弟,我找了你十年,沒想到今天在這遇到你,你這些年,過得還好麼?”
“當年你不辭而別,到底是為何?”
玄鞍山?
想起來了。
陸安笑了笑。
那個只做了自己三天的母親,不就是寒燁山莊的少夫人麼?
而寒燁山莊,受玄鞍山庇護。
魔道那雙眼通紅的嗜血之徒,宛如心魔一般自他心中浮現。
當晚,寒燁山莊的所有人,都被魔道屠戮,只有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因母親的保護未被發現,後被玄鞍山的人收養。
後來陸真才知道,當晚救下自己的,名為白安酥。
之後的七年,陸真的生活平淡如水。
雖有了玄鞍山的庇護,但自身毫無背景,實力低微,沒有人正眼瞧自己。
在第七年,他再也無法忍受眾人嘲弄與鄙視的目光,毅然離開玄鞍山。
算算日子,也有十年了啊。
思緒如潮水般襲來,陸真心中不免悲涼。
“原來是玄鞍山的師姐,失敬失敬。”陸真抱拳道。
見陸真如此生疏,白鞍酥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昔日跟在自己身後要糖吃的小師弟,曾幾何時變成這般模樣?
“小師弟,你怎麼……你……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你白師姐啊,當年你陸家被……”
陸真淡然開口,打斷白鞍酥。
“前塵過往,無需多說。我的路,我自己會走。我的事,我自己會做。”
陸安的話彷彿一記重錘一般,砸的白安酥臉色發白。
心臟之中一個痛點開始蔓延至全身。
白安酥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