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沒有給我任何準備的機會,咒語聲一停,漫天蟲癭化作烏泱泱的暮景,幾乎是鋪天蓋地,朝我腦門上湧過來。
我一動不動,嚇得腿都麻了,壓根不曉得該怎麼應對,偏偏身後的人誤會了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藝高人膽大,面對這麼多襲來的蟲癭,還能保持鎮靜,不動如山。
陳警官這叼人,甚至不忘發動同事,一起為我拍手交好,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說真正給力的,還是我家龍靈蠱。
這小東西能聽得懂我們的話,早就憋屈得不耐煩了,眼看著蟲潮升起來,它半點遲疑都沒有,不等我招呼,已經化作一道銀色的亮線,嗖一下,直接朝著蟲潮最深處挺近,快得幾乎超過了我的反應。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但是龍靈蠱卻迸飛入線,眨眼之間,穿越了重重迭迭的蟲潮,直接自門縫中間極了進去。
然後就是一陣翻箱倒櫃,乒乒乓乓的撞擊聲,維持了不到兩秒,裡邊的人就開始慘叫了,“啊……這是伴生蠱……你小子從哪裡得來的?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
隨著最後一聲吼叫,一切索然無味了。
鬥法還沒開始,眨眼便已經結束,我瞪大眼睛去瞧,仍舊瞧不出什麼詳細來,反觀龍靈蠱,則彷彿吃飽了似的,優哉遊哉地從門縫中射出,跳到我手心裡,得意洋洋地翻著肚皮打滾。
這小東西出來的時候,體型已經肥碩了一大圈,而房間裡那種“嗡嗡”的翅膀扇動聲,則是完全不見了,我估摸著,可能那些蟲癭全都在它肚子。
臥槽,草草草……
碉堡了,這小東西原來這麼猛!
我再次震驚了,差異與龍靈蠱的威力,這小傢伙則悠閒地翻了幾下肚子,彷彿吃撐了,居然打了個酸嗝,遊動著尾巴,化作一道白線,瞬間又融入了我的身體。
然後,那房間裡忽然有道癲狂的哭聲傳來,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自言自語般的哭喊著,“伴生蠱,想不到我居然能有幸看見這個,哈哈……你贏了,我居然敗在了一個卵子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手上……”
這呼聲似苦似笑,沙啞中瀰漫著酸楚,聲音淒厲,宛如夜梟。
我聽著這哭墳般的聲音,一時間變得有點錯愕,還拿捏不了主意,要不要進去。
這時候陳警官已經很激動地上來,在我肩上一拍,說邢雲,你聽到了吧,對面認輸了,按照約定,他得跟你走,趕緊進去把人帶出來吧。
說著,他不忘把手銬遞給我,眨眨眼,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叼毛太精了,精的跟猴一樣,這麼危險的事,還是交給我去做,而且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讓我完全找不到理由拒絕。
沒轍,我只好硬著頭皮,一步步地朝裡面挪了進去。
推開門,眼前是一堵發黃的牆壁,屋子裡光線暗淡,飄散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酸腐氣息,而在房間角落裡,則癱坐著一個臉色慘白,嘴角溢著鮮血的男人,面黃肌瘦,頭頂的毛髮雜亂得猶如鳥窩,臉上的面板鬆鬆垮垮地垂下來,乍一看,宛如一塊老臘肉。
我剛進去的時候,他正扶著胸口喘氣,看見我,神情居然變得激動起來,掙扎著要爬起,嘴裡十分激動地說,“在你身上……為什麼會有伴生蠱?憑你自己的能力,絕對不可能煉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