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自己同樣也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把銀針拿出來了。
那時還只是想著和水寇交手時,可以用來當做武器。
在看到秦河面臨險境時,他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抱著孤注一擲的心態試了試。
卻沒料到,他成功地將體內那股磅礴氣息帶到了銀針上邊,將其飛射出去。
就如同刺客的飛鏢一般無比精準地刺到了焦郭霸的麻筋上。
而麻筋又稱麻穴,人身上共有七十二處麻穴,三十六處死穴。
毫不誇張地說,張景憑著前世經驗,甚至能夠閉著眼睛摸出來。
但他卻沒有冒險,而是將銀針扎到了最為顯眼的手肘麻穴上。
因為他知道,最重要的是要先將秦河救下,而不是殺人。
其次,若是想要直接刺入死穴,所需氣力極大,他並無完全把握。
倘若是無法確保一針必殺,那麼秦河就必死無疑。
所以張景的選擇也是無比關鍵。
解決完焦郭霸後,張景和秦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來彼此有許多話想問,卻又默契地都沒開口。
而是各自轉身,趕去清理剩餘的水寇。
很快,在秦河的白劍之下,那些水寇沒有了焦郭霸的率領,很快便潰不成軍。
眾人拿出繩索將他們捆了起來,正愁不知如何處置的時候,卻看到江面上有一艘兵船正朝這邊緩緩駛來。
原來這邊的動靜已經被外處注意到了。
隨著戰船上黑底金紋的大銘軍旗在江風中獵獵作響,二十餘名大銘軍士順著鐵索躍上了樓船。
“報!水寇已潰散十二人,擒獲六人。“
副將對著正在檢查船舷破損的中年將領恭敬彙報道。
鋼甲摩擦聲驚得桅杆上的白鷺振翅而起,在天際劃出幾道銀線。
張景接過了軍醫遞來的紗布,卻是沒有給自己包紮,而是凝重地看起了黃舵工。
雖然黃舵工在手臂被砍下來之後,自己也及時地按住了傷口,做了簡易包紮,可流血還是有些過多了。
“有沒有麻線?”
張景朝軍醫問道。
“麻……麻線?有!”
軍醫思索一番,點了點頭。
隨即從藥箱裡找出了幾根細細的麻線,遞到張景手中。
張景摩挲一番,覺著能用,隨即環顧一圈,對幾個沒有受傷的船員喊道:
“幫我煮些酒來!順便把這些麻線也放進去一起煮!”
見到眾人面露遲疑,他有些著急:
“快去啊!我這都是為了把黃舵工的手臂接上!”
眾人這才接過麻線,朝船艙裡跑去。
這時,一旁的軍醫卻是輕笑一聲:
“無知。”
“小兄弟,也不是我看不起你。”
“只是這斷臂之人,可從未有過再接上的前例。更何況還拖了這麼久呢?能保住性命就不錯啦!”
“若是太醫院的院長莊神醫來了,倒是還有幾分可能,可那也只都是可能而已。”
聽到軍醫略帶諷刺的話語,張景沒有在意,而是小心翼翼地換下黃舵工身上的簡陋紗布,重新包紮一番。
而黃舵工也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
“年輕人,你就別多費力了,能把我這條老命給救下來,我就很感謝你了。”
……
而秦河此時卻沒有看向這邊,而是在對那站在露臺上的中年將領說著先前發生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那中年將領似乎並沒有注意秦河在講什麼,反倒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秦河,像是在要努力辨別他到底是誰。
終於,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一拍大腿,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