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外面侍衛聲音傳來。
林公公微微看了眼銘帝,得了示意才朝外面喊了一聲:
“進來。”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身著輕甲的挺拔男子走了進來。
他身形倒是沒有十分高大,但身姿筆挺如松,每一步踏出都沉穩有力。
此人面龐輪廓分明,劍眉斜飛入鬢,眉下雙眸也是深邃而又銳利。
眼前之人,便是禁軍統領梅子方。
進來之後,他便恭恭敬敬地向銘帝行禮。
“梅子方叩見陛下。”
“免禮,梅統領急匆匆地前來,是有何事要稟報啊?”
“陛下,死牢那邊出了大事!龐旵被人劫走了。”
“什麼?!”
聞言銘帝猛地起身,手中的銀耳羹也掉落下去,摔了個粉碎。
“刑部是怎麼做事的?!那可是安渝……咳咳!”
銘帝情緒激動不已,可話音末了卻嗆咳起來,扶著桌邊的手背也是青筋暴起。
見狀林公公急忙勸慰道:
“陛下切莫氣壞了身子,您的癆病還沒好全,太醫院那邊囑咐您不宜動怒啊!”
聽到這話,銘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和了片刻,才慢慢開口:
“逃出京城了麼?”
“應該已經出了,朝西南那邊跑的,刑部那邊不敢讓陛下知道,城門封鎖得又不及時,我得到訊息的時候已是兩日之後了。”
此話一出,銘帝又是隱隱作怒,臉色盡顯陰沉。
“傳刑部尚書程長金、肅正院肅正使……咳咳咳!”
他話說一半又是一陣劇烈咳喘。
林公公見狀正欲上前輕撫一番,可緊接著卻看到銘帝身形晃了晃,竟是就那樣癱軟下去,倒在地上。
“傳御醫!”
梅子方反應迅速地轉身朝外邊大聲喊道。
林公公也是臉色驚慌無比,手忙腳亂地撲上前去扶著銘帝的身子。
銘帝瞳孔睜得巨大,眼睛死死盯著潑在地上的銀耳羹,嘴裡發出不清晰的聲音:
“薛九……”
……
“我們現在走的這條水路叫做梁江。”
“梁江之長,前所未聞。途中跨越了將近二十個州城,從遠在安渝的梁州,一直到大銘的白河郡。”
由於路途遙遠,在張景乘坐的樓船上邊,許多見多識廣的旅人就向一些初次外出遊歷的客旅介紹著途中美景。
張景則在一旁默默聽著,一邊欣賞著遠山風光,倒是也有幾分滋味。
幾日之後,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天地之間一片朦朧。
不過卻有許多旅人都沒有進入船艙,反倒是站在甲板上邊欣賞雨景。
張景看那些人的裝束打扮,多是些文人墨客,想必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
他笑著搖了搖頭,心裡屬實有些擔心這些文弱書生會不會淋壞身子。
就在他轉身欲要回去自己房艙時,卻聽得身旁傳來一道輕聲:
“無邊細雨……無邊細雨綿如愁。”
張景只道是哪位才子又在借景抒情,可轉頭看去,卻發現是個身姿挺拔的勁裝青年。
他的一襲黑袍隨風輕揚,懷中還緊緊抱著一把長劍,舉手投足間,盡顯江湖遊俠兒的灑脫與不羈。
此時這位青年正眉頭緊蹙,望著外邊的雨景,似乎在思索應該用怎樣的詩詞來描繪。
張景嘴角微微上揚,倒是來了興趣,他慢慢靠了過去,輕聲道:
“不如換作……無邊絲雨細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