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縣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道身影疾馳如飛。
直到天色漸亮,道路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了,他才放緩了腳步。
其實到現在,張景都還有些後怕。
昨晚若不是抓住了秦河與那老漢對峙時的機會,自己定是難以脫身。
他喝完水囊裡的最後一口水,潤了潤喉嚨。
忽而餘光瞟到身旁,正有一輛牛車緩緩而行。
“老伯,您這是要往京城去嗎?”
張景目光落在車上那位鬢角染霜的老伯身上,開口笑道。
“是啊,我得趕在晌午前到京城去把這些菜賣了。”
聽到老伯回答,張景抬眼往牛車裡望去,都是些剛摘下來的新鮮蔬菜。
“不知此地離京城還有多少腳程?”張景又問。
“約莫……十來裡吧。”
聞言張景微微頷首,他只知京城的大致方位是在白河縣的東北邊,至於具體路程究竟有多遠,卻是一概不知。
“老伯,能否勞您載我一程?我可以付些銀兩。”張景笑著問道。
聽到這話,老伯頓時朗聲笑了起來,未加思索便點頭應下:“自無不可!瞧公子這副模樣,怕是頭回進京吧?銀兩便免了,我載你去!”
張景聞言大喜,忙不迭向老伯道謝,隨即登上了牛車,躺在搖搖晃晃的車板上邊,緊繃的情緒才算是慢慢放鬆下來。
但此刻他的腦海中卻是始終難以平復。
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心中所求不過是開一家醫館,安穩度日,且他也一直踐行著這個心願。
可經過昨夜之事,一個至關重要的謎團如巨石般壓在他心頭,亟待解開——那便是他的身世之謎!
“只可惜昨夜並未從那龐旵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張景心中暗道,
“不過,倒也算有所斬獲。至少如今已得知太素訣的主人名為張景,且年歲與自己相近。再者,這本功法極有可能就是源自安渝!”
“所以我一直用的這個名字,實際上就是這部功法的主人的名字!”
“那我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呢?是如何得到這本功法的呢?與那個所謂的張景……又有什麼關係呢?”
昨夜發生的種種,如迷霧般籠罩著張景,諸多謎團堆積在他的腦海中,等待揭曉。
而他,只能暫時攜帶著無窮的疑惑,迎著陽光,前往京城。
……
白河縣,賣糖老漢滿身血跡,走出了臨江仙客棧。
而客棧裡只剩下了滿地的屍體。
“莫非真不是白河縣人?”
他面色陰狠至極,口中喃喃道。
“白河上下,我已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連方圓幾里的小村子裡也都沒有放過,竟然毫無收穫?”
他聲音裡滿是不甘與疑惑,拳頭也死死攥緊。
原來昨夜他在讓出龐旵的屍體後並未離去,而是折返回來,試圖追上張景。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他不甘心地將白河縣翻找了一遍,妄圖尋得有關張景的蛛絲馬跡,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砰!”
老漢猛地一拳砸向牆壁,眼神晦暗不明,盡是陰騖。
“別讓我再見到你!”他的聲音宛如惡魔。
而此時的張景尚不知,正是自己的小心謹慎,讓他堪堪躲過一劫。
連夜奔波的疲憊如潮水般漫上心頭,他往牛車的乾草堆裡一靠,不多時便隨著車輪碾過石子路的吱呀聲,響起了沉沉的呼嚕聲。
……
在大銘的京城裡,有一處衙署與其他官府機構大相徑庭。
它並未緊鄰皇城而建,反倒坐落在內城最西側,成為離皇城最遠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