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景回去後,手頭的事兒也半點沒有鬆懈,仍舊雷打不動地練武、編纂醫書。
偶爾思忖間,心覺結識了秦河這麼個朋友倒也挺不錯的,至少還能帶著自己去開闊開闊眼界,連帶著心境都舒緩了許多。
但很快他便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這秦河找他的頻率,實在高得有些反常!
若只是十天半月來個一兩次,倒也就罷了。可這秦河幾乎是三天兩頭便屁顛屁顛地跑來,美其名曰:去找樂子。
這日,張景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實在是笑不出來:
“秦公子,你這都不帶歇的麼?今日就算我人能跟著你去,我的銀子也不允許啊!我這半月的俸祿才剛剛到手,不到兩日就被你給帶著花完了。”
聽了這話,秦河眨了眨頎長的睫毛,欣然一笑:“放心,今日酒錢我出了。”說著,他又向張景湊近了些,神神秘秘地說道:“而且,今日我帶你去的是個不一樣的地方。”
張景聞言則是心裡一咯噔——“你不會是要帶我去……”
見狀秦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還是清倌。”
張景臉色這才好了些。
可等他真跟著秦河進了那叫做“怡紅院”的勾欄後,卻是臉色大變。
“你不是說清倌麼?”他咬牙切齒地朝秦河問道。
秦河則是欠欠一笑:“我又沒說只有清倌。”
眼見著張景就要往外走,秦河又急忙上前拉住了他,
“行了行了,咱倆就跟以前一樣開個雅間,喝酒聽曲兒。”
說著,秦河招呼了一聲,裡邊下人便給二人安排了間靠裡的雅間,上了些酒水,之後又請來了兩個清倌給唱些小曲。
“為何今日突然帶我來這怡紅院了?”張景端起杯盞淺淺嘗了一口,發覺杯中酒水竟是京城最為名貴的望湖小燒。
“這不是看你還從未來過這怡紅院麼?便想著帶你來見見世面。”秦河笑眯眯地看著張景。
畢竟怡紅院在京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勾欄了,能捨得來這兒聽曲看戲的,無一不是達官顯貴。
“你可知道,我們這杯中的望湖小燒,最初原是從安渝傳過來的。”
兩人正安靜聽曲時,秦河忽地開口,說話時目光還牢牢盯著張景。
“嗯。”張景聞言輕輕頷首,轉而察覺到秦河的灼灼目光,又添了一句:“怎麼?這酒很貴?”
秦河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你不是一直問我到底是做什麼的嗎?實不相瞞,我以前是在安渝當差的。”
話音落下,他仍舊目不轉睛盯著眼前之人,卻見張景眉梢未動分毫。
於是他又說:“並且,還是在安渝當一名諜子。”
這話終於讓一直在全神貫注聽戲的張景有了反應。他愣怔片刻,緩緩轉頭看向秦河:“諜子?”
“正是。”秦河緩緩說道,聲音低沉如窗外的蕭瑟秋風一般:“此外,我還曾潛入安渝皇宮……取了一位皇子的性命。”
言至於此,他雙目死死鎖住張景,眼神比方才還要銳利許多。
而張景的神情也終於是嚴肅起來,雙眼微眯,看向秦河。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