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華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二章從鎮江到上海

一夜的行軍,讓缺少鍛鍊,又穿著皮鞋的雨辰已經是疲倦若死。看到鎮江城果然已經光復。臂膀上繫著白毛巾計程車兵來來去去。街上還有蒙古人裝束的旗兵家眷被趕出自家宅子,流落在街頭踟躇哭泣。還被漢人的小孩子追逐扔石頭笑罵。(鎮江駐防的三千旗兵全為蒙古八旗)正是一片凌亂的景象。

雨辰這一隊還算嚴整的部隊走了進來,馬上就被人注意到了。一個穿著軍官服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開口就是湖南口音:“你們可是從秣陵關敗下來的弟兄?是三十三標的還是三十四標的?我奉命在這裡收容。”

雨辰還沒來得及回答,何燧已經衝出佇列拉住他的手:“念蓀兄!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那念蓀兄也抱住何燧轉圈:“灼然,你小子還沒死啊!快收容了你的部下,隨我去見林標統!他知道你也來的,定然歡喜得很。”

何燧笑笑,伸手向那位念蓀兄介紹雨辰:“這位雨辰先生,是中山先生和伯先兄介紹回來襄助我們起義的。我們這支隊伍已經歸他收編統帥了,現下我們是中華江蘇革命軍。咱們不是來被收容的,而是要和林標統接洽的,咱們還有大舉。”

又朝雨辰介紹那個念蓀兄:“這位是三十五標的革命同志,和我一樣是隊官的吳採大哥,是個湖南騾子。”

吳採笑著捶了何燧一拳,又帶點懷疑的看看雨辰。雨辰一身小翻領的藍色西裝,還有短短的平頭在這群隊伍裡實在是很扎眼:“雨先生是中山先生和伯先兄派回來的?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先安頓下來,我帶兩位去見林標統。”

林述慶的鎮江都督官廳就設在原來清朝鎮江府的衙門裡面。四下裡也是一片凌亂,公文、衣服扔得到處都是。門口連個衛兵都沒有,扎著白毛巾的各色人等自由出入。吳採帶著雨辰和何燧就朝裡面走,才到了二堂,就聽見裡面一個人用閩南口音的官話在那裡咆哮:“問我要補充?我哪裡有?這兩標二千多弟兄的伙食費我現在都開發不出來!現下又冒出這個司令,那個軍長,我提著腦袋光復鎮江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他們出來配合一下?他老母的!”

吳採朝我們悄悄道:“現在問標統索餉索械的人太多,他脾氣不大好,你們多當心一點。

何燧也做了鬼臉:“林標統一向脾氣急噪,也不是就今天的事情了。”

走進內廳就看見裡面幾個人正灰溜溜的出來。一個個子矮小,服色黝黑的南方人模樣的軍官在裡面走來走去。他正是林述慶,福建人,日本陸士畢業,清朝南洋常備陸軍第9鎮的三十五標標統,現在的鎮江軍政府都督兼鎮軍司令。

吳採立正大聲報告,又湊到林述慶面前小聲介紹了一番。

林述慶上下打量一番我們,吩咐道:“請坐,上茶。”

雨辰扶著茶碗,坐在那裡看著林述慶不說話。倒是林述慶先發問:“先生是中山先生和伯先兄派過來的?當初兄弟在日本的時候,和中山先生往還頗多,沒聽過先生的大名啊。”

雨辰早有準備,笑道:“兄弟一向在美國,打理父輩的堂口,光緒三十年的時候,中山先生在美國加入致公堂,一舉擔任全美堂口的紅旗大哥。那時兄弟歲數還小,但是也被中山先生風采所感。先生說革命缺少軍事人才,就讓兄弟去學軍事。去年兄弟從美國弗吉尼亞軍事學校才畢業,就蒙先生手召,從美國先到的香港,再從香港到的上海。蒙英士前輩安排,到南京聯絡第9鎮。因為一向在美國讀書,所以和日本的革命同志沒有什麼來往。先生的書信,在船到上海的時候都投到海里去了,只留下一張和先生合影的相片,可以給林司令看看。”

林述慶看著被雨辰當作法寶的那張相片,皺眉思索了半晌。才緩緩道:“先生似乎老了很多,操心國事,也難怪憔悴…………你在香港見過伯先兄?”

雨辰也搖頭嘆息:“伯先兄自從黃花崗起事失敗後,傷心先烈,身體已經完全垮啦。在病床上握著我的手諄諄叮囑,現下想起來都是心感。”

林述慶終於放棄了盤問雨辰底細的想法,站起來道:“雨先生回國參加革命,我林某人十分佩服!而且你又收容了第9鎮的幾百散兵,兄弟也感激得很!但是現下兄弟這個局面雨先生也看在眼裡,要餉餉沒有,要械械沒有。但是兄弟也不能虧待了革命同志,要不雨先生就著手上的實力,先編一個營?屈就個營長?雖然日子苦點,但是大家同生共死就是了。”他也把雨辰看作來求官索餉的人了,先把門封得死死的。

雨辰微笑道:“頌亭兄,兄弟不是來和你化緣的,而是在香港的時候,就和伯先兄計較已定,到上海再和英士兄最後確認過的。這次兄弟是想給頌亭兄餉械補充的。”

林述慶一下過來拉住雨辰的手:“那太好了!鎮軍上下三千弟兄同感大德!這餉械現下在哪裡?”

雨辰笑道:“正在上海,等我回去取來呢。”

當下就把鼓動何燧的話和林述慶又細細說了一遍,林述慶顛來倒去的想了一回。又把鎮軍的參謀長陶駿保請了過來。我們又商議了一回。都覺得事情大是可行,本來就是以三三、三四兩標的殘兵去配合上海光復,失敗了對他們無所損失,成功了上海到鎮江的接濟就源源而來。這又何樂而不為?而且林述慶的確是被黃興都誇獎過的忠實革命同志,對上海光復,也的確是樂見其成。

林述慶又問雨辰:“雨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出發?要什麼幫助不要?只是兄弟這裡家當太小,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雨辰想了一下,屈起幾根手指:“有些事情還是要請頌亭兄幫忙解決的。一是幫我們刻一箇中華江蘇革命軍的關防,有個名義才好辦事。二是我們子彈實在太少,想請頌亭兄酌量接濟個二三千粒,這也就勉強敷用了。三是最重要的!我們要船!要夠四百人到上海的船!只要船一到,我們就馬上動身。革命事業急如星火,兄弟實在也耽擱不得。”

這一天來,雨辰把革命兩個字掛在口中不知道要說多少回。他知道,在這個民心洶湧,舉國幾乎都是革命狂的年代,這兩個字還是很有說服力和殺傷力的。其實真革命成功了,他有什麼打算,還在未定之天呢。

林述慶和陶駿保對望一眼:“關防好辦。子彈再難,我們擠出二千粒也是可以的,至於這船…………”

一直侍立在旁邊的吳採突然道:“三十六標的營副官陳山河是蘇北人,也是和會黨多有來往,蘇北的船幫他應該很是熟悉。他應該能聯絡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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