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大頭的身體也從最初的輕微抖動,變成了劇烈的、不受控制的震顫!他整個人像通了高壓電,篩糠般瘋狂地抖動著!抓住他手臂的我們,如同狂風巨浪中的小船,被這股狂暴的力量帶動著,身不由己地劇烈搖晃!石桌似乎都在跟著震動!
“來喲……來喲……快點來喲——!!!”
突然!大頭猛地爆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嘶吼!那聲音尖銳刺耳,完全不似人聲,充滿了痛苦和一種詭異的召喚意味!像地獄的惡鬼在嚎叫!
“啊——!”
幾乎是同時,一聲驚恐的尖叫刺破黑暗!是張群!她第一個崩潰了!我感覺抓住大頭右臂的幾隻手猛地一鬆!緊接著是劉豔和蔣豔的驚呼!她們也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甩開了手!
“操!”李海波也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我左手邊抓著他的感覺瞬間消失!他肯定也睜眼撒手了!
完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我幾乎是本能地、像甩開燒紅的烙鐵一樣,猛地鬆開了緊抓著大頭的手腕!同時,眼睛不受控制地霍然睜開!
眼前的光線昏暗得可怕——石桌上,僅剩的兩根蠟燭,不知何時竟又熄滅了一根!只剩下最後一朵黃豆大小的幽藍火苗,在無風的洞穴裡瘋狂搖曳,彷彿下一秒就要熄滅!那微弱得可憐的光暈,勉強勾勒出謝魁的身影。
他,還站在原地。
但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大頭了!
他的身體依舊在劇烈地、高頻地、機械地抽搐著,幅度大得像是要散架!嘴角以一種極其怪誕的角度向左邊耳根咧開,涎水不受控制地順著歪斜的嘴角淌下,在下巴拉出粘稠的亮線。他的眼睛——一隻眼球拼命向上翻,幾乎只剩下駭人的眼白;另一隻卻死死地向下瞪著地面,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脖子像斷了線的木偶頭,隨著身體的抽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地猛烈點動著!最詭異的是他那雙僵硬地橫在胸前的胳膊,如同兩根失控的鐘擺,毫無規律地上下、左右瘋狂揮舞!
這哪裡是“抽風”?這分明是……是被某種無形的、狂暴的力量徹底支配的提線木偶!是被惡靈附身的徵兆!
更令人心膽俱裂的是他的臉色——剛才還漲紅的臉,此刻竟像刷了一層慘白的石灰!一絲血色也無!嘴唇更是呈現出一種中毒般的、深重的青紫色!
“大頭!大頭!醒醒!!”我魂飛魄散,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所有人都看清了!這絕不是表演!這恐怖的扭曲,這非人的抽搐,這死人的臉色……是裝不出來的!巨大的恐慌像冰水一樣澆透了每一個人!
“廷哥!大頭……大頭他怎麼了?!”李海波的聲音帶著哭腔,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無邊的恐懼。他離得最近,看得最真切。
“我他媽怎麼知道!!”我腦子一片空白,聲音都在抖,“都是你!非要拱火!這下好了!魂沒招來,大頭的魂都要被勾走了!!”我這些年跟著老爺子學的那些皮毛,對付個小孩“半天”都夠嗆,眼前這陣仗,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三個女生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互相緊緊抱成一團,縮在離石桌最遠的巖壁角落,瑟瑟發抖,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就在我們被這恐怖景象嚇得手足無措、大腦宕機的瞬間——
一切動靜,戛然而止!
大頭的身體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停止了所有抽搐!歪斜的嘴角瞬間拉平!翻白的眼球也猛地回正!口中那含混不清的咒語也徹底消失!
整個洞穴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絕對的死寂!
噗!
石桌上,那最後一朵頑強掙扎的幽藍火苗,毫無徵兆地、徹底熄滅了!
“啪嗒!”
李海波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亮了手裡的強光手電!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劍,瞬間刺破濃稠的黑暗,精準地打在了謝魁僵直的身體上!
光柱籠罩下——
我們五人,看到了此生都無法磨滅、足以刻進靈魂最深處的恐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