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沿邊上,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之上。
所包紮的紗布上面還滲透出了一絲鮮血。
他想,這應該是很疼的吧。
南宮離又想了,這人這麼疼,怎麼都不見她喊疼呢?
“疼麼?”
慕雪一愣,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她還以為他是過來質問那琺琅花瓶一事的呢。
不過聽他有如此一問,慕雪抬手輕輕的觸控了一下自己的臉,尖銳的疼痛瞬間便襲擊了她的腦海。
慕雪儘量小聲說話,免得扯上了臉上的傷口。
“嗯,疼的。”
“那你怎麼不求本王做主?”
慕雪萬分無奈的扯著唇角笑了笑:“難道我求了,王爺您就會做主麼?您會發落了玖佩不成?”
男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下意識的轉動拇指間的扳指。
慕雪知道他肯定會拒絕,但見他低頭思忖了一番,旋即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話。
“這就看你拿什麼求,又是如何的求本王。”
“我什麼都沒有,能拿什麼去求你。而且王爺您的心思最是難猜了,一般人我還能看他臉色行事,但是您的臉上貼著冰冷的面具,看不到臉色便罷了。還給人以距離感,所以我不想求您。”
慕雪這話說的大膽,之前時候翡七千叮嚀萬囑咐過了,讓她不要在王爺的面前提王爺那半張臉以及面具之事。
可是慕雪這會子又提了。
這一次慕雪看得真真的,他的眼眸裡面沒有任何的惱怒之意。
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慕雪提到他面具的這件事情。
甚至她還瞧見他精緻的側臉處,他的唇角彎起,一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這把慕雪搞懵了,難道是自己方才說的話其中有一句取悅了這個男人?
就在慕雪思索自己方才哪一句對了這個男人的口味之時,他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不想求本王?怎麼?你打算靠自己報這毀容之仇不成?”
慕雪心頭一冷,警惕之心瞬間騰起。
“在本王面前你簡直就是個透明,以你的性子,你的臉被毀了心中怎可能不恨。卻唯一擔心一件事情。”
說罷,他以萬分篤定的目光看向慕雪,盯著她的那一雙潔澈的眼眸,忽而他又欺身上了前,薄唇留在慕雪的耳邊。
“你在擔心本王偏心,不辨是非,對吧?”
這隆冬的時節,空氣是冷的。
但是他薄唇裡面撥出來的熱氣卻盡數噴灑在慕雪的脖頸處,傳來細密酥麻的癢。
她的臉色有些微紅,不自然的伸手將他給推遠了些。
順勢,他離了她些許,見她面色緋紅眼神閃躲,就知道自己將一切都說中了。
一股看透了人心的優越感從心底升起,他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王爺您知道就好,那我也不做多贅敘了。”
慕雪說完這話時候便住了口。
這男人仿若有讀心術似的,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本王自然知道,但是偏心還是要有的,你怎麼就從來沒想過,本王會偏心於你呢?”
慕雪愣住,旋即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不要這樣的偏心。”
再一次讓他意外!!!
而先前讓他意外的地方就已經有好幾個了。
之前時候管家只是說王妃被毀容了。
卻不曾聽管家說王妃有鬧騰的舉動。
這是讓他意外的第一個地方。
若是這女人真的因為毀容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話,南宮離此刻也不會坐在這兒與她談話了。
而第二個促使他調教往這鳳鸞殿過來的地方便是那琺琅花瓶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花瓶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若是知道的話,這人也會點醫術了?
看樣子將軍府的眼線就是個擺設了,這個王妃可不是那眼線說的膿包與無能呢。
到底這女子如何。
還要勞南宮離自己親自過來探索。
還真是有趣!
此刻,他的手指帶著詭異的魔力,從她左腿的腿根處一直往下,停在了她腫脹痠麻的左膝之上。
慕雪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得連呼吸都停了,眼眸裡面藏著無盡的顫巍之意。
這男人若是再動手。
她可就站不起來了。
“疼麼?”
這是第二次,他問她疼不疼。
要不是自己此刻太弱了些,慕雪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這人的腦子是被殭屍吃了麼?
這他媽的腫成了這副樣子,能不疼?
這血都染滿了床榻,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