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一家酒吧內。
山雞和陳浩南兩人正在喝著酒,陳浩南晃著酒杯,彷彿在沉思。
片刻後就道:“山雞,你確定讓我做中間人,讓蔣生跟雷公去濠江聊天?”
“對。”山雞點頭。
“放心吧,這次沒什麼大情況,雷公很少出寶島的……現在過來,恐怕是為了濠江賭場的事兒。”
“什麼濠江賭場?”陳浩南問道。
“你不知道麼?濠江一共六個賭場,其中洪興就有一家。而這家賭場是深水埗話事人靚媽掌控的。
以前靚媽是蔣天生的情人,後來胖了後才被甩了。
之前蔣天生讓我們去濠江解決喪彪,其實也是為了幫靚媽。”山雞說道,這些事還是雷公跟他說的。
不然他都不知道內幕。
陳浩南忍不住一聲苦笑。
“果然,果然啊!果然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己私慾。”
“一己私慾?什麼意思?”山雞對於陳浩南莫名其妙的話有些狐疑。
陳浩南並沒有開口,因為有些事一點戳破就沒有了餘地,並且他還要保護大佬b的老婆和孩子。
他很清楚,這件事徹頭徹尾就是蔣天生跟靚坤的隔空鬥法。
自己只不過是其中的棋子。
大佬b更是棋子中的棄子。
要是說出來了,被人查到些蛛絲馬跡,不說靚坤會不會殺人滅口,蔣天生也得重新活埋了大佬b老婆孩子。
人性,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陳浩南壓制住心中的殺氣,搖頭:“抱歉,山雞,這件事兄弟我恐怕幫不了你了。”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你不是洪興的人了?”山雞更糊塗了。
“哪怕你不是洪興的人,可我們再怎麼樣也算幫了蔣天生一把吧?難道他連這個面子都不給?”
“不是這樣……是靚坤回來了,現在他成了代理龍頭,蔣生已經稱病不出,在家裡養病了。”
陳浩南的話一說完,山雞臉上驟然閃過震驚之色。
“什麼?靚坤沒死!?”
“沒錯。”陳浩南點點頭:“這件事是今天早上傳出來的。雖然被壓住了,可我畢竟還是洪興的人,再怎麼樣也能收到風。
所以,蔣生現在算是被架空了,那去了濠江又能怎麼樣?
洪興現在可不是他說了算。”
“靚坤而已,那又如何?我們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只要把他做掉,蔣生一樣能出面。”山雞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他現在算是三聯幫的人了,自然要為雷公做事。
更何況山雞剛成為毒蛇堂堂主不久,迫切需要業績來立威。
這次就是不二選擇。
然而陳浩南卻突然沉默了。
因為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裡,他已經分不清對錯。
殺靚坤?整件事好像全是大佬b針對對方在先的,再加上人家死裡逃生,他還沒過來找麻煩呢,自己又憑什麼有理由殺他?
殺蔣天生?現在自己只是個棄子,連洪興花名冊都沒能重新進去,又哪來的這個實力?
再次退出江湖?
陳浩南現在可不想死,因為大佬b的孩子老婆全在,大佬b再怎麼樣之前也對他不錯,真的當成親兒子看。
要是自己死了,那大b嫂他們的生活以後誰來保障?
可是現在自己一點兒實力也沒有,更別談什麼照顧不照顧……
死局。
陳浩南再怎麼樣想也是個死局,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破解之法。
“南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老是沉默寡言的?”山雞突然道,他發現陳浩南最近多了一些思考。
陳浩南深吸口氣,說道:“山雞,這件事我來幫你問問。”
“但能不能成,不好說。”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山雞笑道,陳浩南轉身離去。
他現在已經想到破解辦法了。
那就是找靚箏。
山雞喝完酒,轉身就要離開,剛好迎面碰上一個戴墨鏡的女子。
“阿瑤?你怎麼來了?”山雞見丁瑤也來到港島,頓時心中一喜。
丁瑤摘下墨鏡笑道:“幫主讓我過來做點兒事。”
“你眼角怎麼回事?怎麼會有淤青?”山雞看著丁瑤紅腫的右眼,頓時臉色就變了。
破口大罵道:
“那個王八蛋又打你了?”
……
“靚箏,這次死裡逃生,沒有你,我還真活不了。”靚坤坐在夜未央辦公室內抽著煙,笑道:
“你的防彈衣質量不錯。”
“謝我的話就少說了,想要謝,不如給我的影視公司員工提前預支一年工資。”南箏懶洋洋道。
“好啊,小事情!我現在跟北邊搭上線,不走粉,一個月也能賺上千萬啊。”靚坤大笑道。
接著又指了指:“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洪興要動我了?”
“你猜到了,還要問?”
“既然你猜到,為什麼不告訴我?反而還要搞這麼一齣戲?”
“我告訴你,你信麼?除了我,整個洪興的人都要幹你啊。”南箏嗤笑道,靚坤突然就愣了。
他現在才算知道實情。
“想要人亡就要先讓人瘋狂,蔣天生這一手做的不錯。”靚坤吐出團雲霧道,在當龍頭那會,他的確不會信。
畢竟整個洪興都是自己的了,又怎麼可能會信整個洪興的人都要搞自己?
“你能拿錢收買他們,他們自然也會被別人收買,這年頭像我一樣講義氣的人可不多了!”南箏笑吟吟的翹著腿,靚坤讚賞的點了點頭。
“我是要感謝你……算了,還是不謝了,免得你又榨我一筆。”
“什麼時候做掉蔣天生?”南箏問道,他知道靚坤回來,肯定不是當個代理龍頭這麼簡單。
代理龍頭是要先為主內部而已。
“靚箏,有些事,可不是殺人就能解決的了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靚坤意味深長道。
南箏琢磨了下就明白了。
之前靚坤說過,狂人那些人全是監獄裡面出來的。
可什麼人才能在監獄裡撈人?
並且靚坤說現在跟北邊都人搭上線,那又是什麼人才能又給他錢又給他人?
再加上聽現在靚坤的意思,是暫時不想當龍頭,而是架空……
南箏抽絲剝繭,很快就明白了。
人家給錢又給人,自然是投資你,可別人憑什麼要投資你?
自然是要你有回報了。
比如坐上洪興龍頭。
坐上洪興龍頭後,再跟那邊左手倒右手,一個月就不是一千萬這麼簡單了,而是上億了。
南箏很清楚黑手套的執行方式。
黑手套也代表著強大,同樣也代表了制約。
所以當上龍頭不是好選擇,反而現在代理龍頭是最優,既能讓投資者看到希望,繼續投資,還能穩住內部,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
那麼時間一長,實力一強,靚坤就能擺脫對方的控制。
龍頭自然而然也就當上了。
這才是他的目的。
不過這些都不關南箏的事兒,他要的就是不被兩頭夾擊,再幹掉洪興其餘話事人,自己好上位。
但至少現在他跟靚坤的目的是一樣的。
“看來你背後的投資大佬很強,同樣也讓你很棘手。”南箏意味深長道。
“可是蔣天生畢竟是要做掉你的,他不死,一樣是個麻煩。”
“別忘了,泰國還有個蔣天養。”
“真要等你羽翼豐滿,人家早就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殺過來了。”
原著是怎麼樣的,南箏不知道,只是隱約看過一些。
但電影裡蔣天生蔣天養兩兄弟只是不見面,並沒老死不相往來。
更何況有利益的事兒,蔣天養不可能不主動上門。
“這個你就不需要操心了。”靚坤熄滅香菸笑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記得來開會。”
“行。”南箏點點頭。
反正現在靚坤回來就夠了,反正他對誰來說都是個炮臺。
南箏要的也是這個。
主要還是資歷太淺了,不然自己沒必要搞這麼多花裡胡哨。
……
晚上,王建軍突然上門,身後還有個短袖男子。
“靚箏。”
“怎麼個事兒?”南箏問道。
“有人找你。”王建軍指了指背後的短袖男子,說道:
“越南幫的阿山。”
“阿山?”南箏眉頭一挑。
“靚箏,晚上好。”阿山非常熱情的打招呼。
“有話不妨直說。”
“是這樣的……”
阿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下,無非就是託尼三兄弟搶他貨的事兒。
並且期間託尼三兄弟打大肆擴張,也經常在南箏的地盤越線。
因此阿山就找上門了。
“靚箏,只要你幫我拿回這批貨,我給你三成佣金。”阿山說道。
“畢竟託尼那個撲街也經常踩線散貨,不給你面子。做掉他還能拿錢,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有沒有這回事?”南箏看向王建軍,王建軍點點頭。
“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是這幾天才有的情況。”
“我也正有此意,所以就把人帶過來,看看你怎麼看咯。”
南箏這才饒有興趣的看著阿山。
他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找到自己的頭上了,真不怕我黑吃黑啊?
“你想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用你靚箏最常用的辦法,沒問題吧?”阿山笑道,他知道南箏做事一向夠絕,這才過來的。
“好——難啊。”南箏拉長了音,嗤笑道:
“阿山,你個撲街從進門口到現在,你一共叫了我三次靚箏。求人做事,你甚至連一句‘箏哥請你幫幫忙’都沒有,我他媽欠你的啊?”
“王建軍,把他做了。”南箏順手點燃根菸,阿山臉色立馬就變了。
“靚……箏哥,箏哥,託尼三兄弟才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啊!你好端端把我做了幹什麼?”
“再說了,你不想要錢了?”
“做掉你和託尼三兄弟,貨一樣是我的,而且還不用分,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南箏滿臉譏諷,阿山心中一寒,後背瞬間就溼透了。
他想過靚箏這人會心狠手辣,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心狠手辣。
這他媽能是人幹出來的事兒?
眼看王建軍手已經伸到自己脖子,阿山猛然喊道:“五五分!五五分!我給你五百萬現金,另外託尼三兄弟手裡還有上千萬的貨,我知道地址,拿到了,我全部給你……”
“這才對嘛,好兄弟。”南箏立馬露出個和善笑容。
緊接著轉頭罵道:“王建軍你他媽要幹什麼?你就這麼對我的好兄弟的?”
阿山被雙手掐住脖子死死不能動彈,窒息到臉都已經發紫了。
王建軍嘴角扯了下,鬆開手。
媽的,神是你,鬼也是你。
“把話放出去,讓託尼三兄弟滾來尖東見我。”南箏吩咐道。
接著指了指阿山:“貨,你是在連浩龍手裡買的?”
“對。”
“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幹什麼?”
“給孩子辦滿月酒。”阿山畏懼道,他是真怕了靚箏。
“剛好給我賣完最後一批貨,連浩龍就暫時收山了。畢竟他現在這個年紀也算是一把老骨頭了,好不容易生個兒子,自然要高興高興。
沒必要為了那些生意惹事兒,搞得滿月酒都不愉快。
現在整個忠義信都在辦這件事。”
“原來如此。”南箏點點頭,這就能解釋連浩龍這幾天為什麼這麼安靜了。
既然人家老來得子,自己也懶得折騰對方了。
南箏又不是什麼沒人性的人,沒必要藉著這個事兒去大鬧天宮。
說不定他也得去湊個熱鬧。
倒是阿山這個撲街……
南箏依稀記得,託尼三兄弟上面還有個金主來著,好像叫四眼?其中還有不少老闆。
不然越南幫哪能崛起這麼快?
現在阿山說給託尼三兄弟的倉庫地址給自己,那就是倒自己金主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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