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佔志一巴掌拍在了楊越防毒面具的“豬鼻子”上,“滾回去,防護不徹底,0分!”
楊越什麼也爭辯不了,任何一個合格的防化兵都不可能犯他這樣的低階錯誤。
楊越拖著防化鞋往回跑,顧佔志在後面踹了一腳他的屁股:“百米衝刺跑回去,下去不解除防護,裝上通話薄膜,五公里奔襲!”
“是!”
楊越垂頭喪氣地回到樹下,那邊郭廖也被提前趕下了訓練場,渾身溼透地拎著防化服在往外倒水,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看見楊越,郭廖在那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特麼剛上偵毒場,就感覺呼吸跟不上來,老子回頭一看,你猜怎麼著?呼吸管被人打了個結!你以為這就算完了?不存在的!我特麼解開呼吸管,還沒走兩步,還是覺得不得勁,越來越憋得慌,班副在一邊猛笑,我特麼掏出濾毒罐來一看,這貨把我的進氣孔給塞上了……”
楊越沒說話,擰開防毒面具的通話器,往裡面填了一片通話薄膜,然後重新戴上它,離開佇列跑步去了。
不大一會,楊越聽見後面有人喊,扭頭一看,張朝封和歐陽山也跟著來了。他們跟著七班訓練,等了一上午,結果上去拿著水槍還沒噴兩下,就被七班長趕下來陪楊越跑五公里了。
理由依然是:防護不到位。
看來今天這些個班長是串通好了的,第一天實作就讓那些新兵吃了個暗虧,簡直生動得不行。除了他們幾個,其餘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大堆人穿著防化服在渠溝邊上做俯臥撐、跨鴨子步,少數的幾個在衝刺一百米。九班的是噴火排的新兵,第一天就被班長在噴火燃料罐裡灌滿了沙子,揹著在那上躥下跳,玩鐵人三項。
整個就是雞飛狗跳,一地慘象。
五十幾個新兵全軍覆沒,無一漏網。
楊越三個人穿著防化服,在營區公路上並肩前進。平時號稱”五班我張哥,人狠話也多”的張朝封,此刻也是默默無語,一臉的懊惱。
跑過了一圈,他們看見王亞文站在燈光球場上,笑得陽光明媚。
“小的們,你們今天不吃虧!我們是沒機會上戰場,有機會的話,就你們這副狀態,老王我收屍都來不及……”
張朝封看了燈光球場一眼,嘴裡“呸呸呸”了幾下,結果唾沫星子噴在防毒面具裡,反過來濺了自己一臉。
楊越的視線早就模糊了,身上的水分在大中午太陽的暴曬下流失地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兩隻腳都已經泡在了水裡,跑起步來“哐唧哐唧”的響,被汗水一浸,擺動起手臂來,腋下滑滑地像抹了肥皂。關鍵是防化服裡的溫度越來越高,邊跑邊渾身發燥,褲襠裡尤其熱,感覺毛都要燃燒起來了。
這個五公里跑下來,楊越徹底虛脫,他倒在地上揭開面具,扯開胸襟,連防化服都沒力氣去脫了。還是吉爾格力和郭廖兩個幫忙,才把那身十幾斤重的裝備解除下來,然後兩人一倒,從楊越的防化服裡倒出至少半臉盆水來。
楊越閉著眼睛使勁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身上的熱量被風一帶,涼爽了許多,就是感覺鼻子裡聞到的都是滿天飄著的防化服的橡膠味,要說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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