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岳父是一個無賴的人,難道太祖曾經說過,知識越多,越反動。
自己這個進士出身的岳父,比起那個土豪岳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流氓,長槍三千支,稅銀兩萬兩,糧食三千石,這些東西,就莫名其妙的轉化了所有權,成為了別人的東西。
幸好,他的離去,沒有帶走陳曦妤,至於陳奇瑜跟李棟兩個人在一起秘密的說了些什麼,誰都不知道,成為一份記憶,這份記憶具體的解鎖時間,或許連李棟自己都不清楚。
天氣轉暖,黃河解凍,河邊的嫩柳開始發芽,河邊的蘆葦開始隨著風擺弄著,水鴨子冷了一個冬天,也終於浮在水面上。
野草被細雨澆灌,開始吱吱的往外竄,春機感染了整個陝西大地,饑民繼續遍地,新生的野菜,瞬間被搶吃一空。
越來越多的百姓排著隊要加入綏德衛,但是綏德衛的土地也是有限的,很多人只能成加入平民隊,獲取少許的土地,靠靠自己開墾土地求活路。
綏德衛的指揮使李棟不是小氣的人,凡是開墾的土地,在第一年都是不收稅的,而且政府還提供很多的支援,很多人都聽說了,到了綏德衛只要好好幹,就餓不死的傳聞,越來越多的人趕來綏德衛。
如果有幸能被選拔為戰兵,那麼他的家人就有加入十二隊的權利,生活也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身材矮胖的胡永傑,是一名土生土長的米脂人,不同於米脂細嫩的面板,胡永傑是一個粗野的漢子。
他今年十九歲,去年就想跟著闖王去打天下,但是被家裡人死活不願意,讓小夥伴好易通看不起。
今天和往常一樣,幾個小夥伴正拿著解手尖刀刮樹皮,這春天的樹皮最為細嫩,最為鮮美,吃下去,起碼半天不是很餓。
“老胡,你發現沒有,這春雨就那麼一口,看來今年又是乾旱年,聽說不少難免都餓死在外面。”
“誰說不是呢。前些日子去溝子裡打獵,裡面清一色的死屍,那蒼蠅嗚嗚亂飛,太嚇人了。”
“你說咱們要不要去投軍吧,我聽說綏德衛那裡招兵,只要成為戰兵就可以進入什麼天干地支隊,然後便分配土地,就算不是戰兵,也可以分配些土地,起碼不用捱餓了。”
“可是這老天爺不下雨,種地能長莊家嗎?”一名身材跟麻桿一般的夥計說道。
“啪。”胡永傑手裡的解手尖刀掉落在地上,另一個壯碩的夥計笑呵呵的坐在樹皮上說道,“別看這綏德衛的指揮使大人,以前是土匪出身,但是卻是能耐人。”
“快說說,是怎麼能耐的,我聽說這指揮使大人,打仗可厲害了,那韃子腦袋照砍不誤。”麻桿激動的問道。
壯碩男的訊息似乎很靈通,瞥了一眼說道,“說了你們也許不信,指揮使大人會點龍探穴,身邊的兄弟個個也都是天神下凡,他們晝伏夜出,便能將找到水脈,打下一種叫做壓井的神器,只要辛勤灌溉,糧食肯定不會歉收。”
“指揮使大人好厲害,為什麼咱們米脂就沒有這種能人。”麻桿鬱悶的說道,如今這陝西越來越亂了,糧食也不長,根本就沒飯了,家裡的產業也基本賣乾淨了,大戶天天吃肉,他們天天吃樹皮。這日子過得也太艱苦了。
“胡永傑,聽說你爸給了找了個屠夫家的女兒去做上門女婿,是不是這樣,這好事怎麼讓你攤上了。”麻桿羨慕的說道。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胡永傑晃動著矮胖的身子,臉頰都紅了起來。
“我都看見你爸把你家的牛賣了,請三婆子幫忙說媒呢。”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壯碩男不知道的事情。
“男子漢大丈夫,功名馬上取,我胡永傑也算是五尺漢子,豈能給人家倒插門。”
“怎了,突然怎麼說話文縐縐的,這話我聽村口的算童生說過,不過他去嫖了劉寡婦,卻不給錢。哈哈。”麻桿笑著說道。
“算童生那種廢物豈能跟我相比,我是有志向的。”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取村老家的繡娘。”說完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不許笑,我真的有志向。”胡永傑黑著臉說道。
“好,不我們不笑你。”麻桿等少年起鬨說道。
胡永傑思索了一下子,下定決心,“我想去綏德衛當一名戰兵。”
“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你竟然想去投軍。”胡永傑的話剛剛說完,幾個人都著急的看著胡永傑,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夥伴一般。
尤其是壯碩男說道,“當兵自然是不行的,你家就你這麼一根苗,你要是死了,你家裡人怎麼辦。”
“我聽說,綏德衛的戰兵戰死,家裡人不單單分土地,而且還有銀錢撫卹,家裡的人公家給撫養三年,還給僱傭長工五年。我要是戰死了,家裡人肯定不用捱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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