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完年,不少人嘴裡還有一絲餘味,想到馬上過元宵節了,又能大吃一頓,沒有不高興的。
張不凡穿著李棟讓人給自己發的公服,坐在小樓上,透過窗戶,烤著火爐,望著大家眼裡流露出來的感情,這二郎山大範圍接納百姓才多長時間,但是很多人已經把這裡當做鄉土。
前今天,高家堡的還來了幾個小青年,專門來給李棟拜年,李棟也不小氣,帶著雪氏專門跑了一趟,算是安安高仁的心。
崩豆帶著吳福幾個小屁孩又趁著候老爺子看不到的功夫,跑到河邊去滑冰了,這個時候,似乎發生了什麼,呼喊著,急匆匆的跑到李棟的臥房。
聽到外面有小孩子吵鬧的聲音,急忙拿著棉衣往身上套,雪氏一臉潮紅,面板都能透出誰來了,奴家給相公回家換身衣裳,都要欺負奴家。
“有你這般換衣裳的嗎?光溜溜的身子,在火爐旁跳這誘人的舞蹈,你相公我火氣方剛,怎麼能受得了。”李棟埋怨道。
“嚇!”崩豆推開門,拉著吳福的小手,先是一股熱氣撲面,接著便看到衣衫不整的雪氏,吳福愣愣的說了一句,“媽媽的奶奶怎麼在你身上。”
崩豆一隻手假裝捂著眼睛,還露著條縫,嘴裡喊著,“非禮勿視。”但是就是不挪步。
李棟急忙把幾個小傢伙帶到了外面,拿了幾塊糖果,“你這小傢伙,不許在外面胡說八道嗎?”
“崩豆最乖了,不會亂說的,不過棟哥兒,山下來了兩人,好像是你家親戚哩。”崩豆仰著頭,很喜歡李棟撫摸她腦袋的感覺。
聽崩豆這麼一說,李棟倒是想起,家裡似乎在榆林一代有些親戚,不過這些年世道那麼亂,早就斷了聯絡,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就在李棟尋思的功夫,一粗衣青年正推車獨輪車載著年過六旬的老者,滿頭大汗的走在路上。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軲轆印。
“歇歇吧。金標。”老者心疼兒子,便讓他暫時停下。
少年穩住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獨輪車放好,將老夫安置好,拿出窩窩啃了兩口,然後大半遞給老父親,將水壺放在懷裡溫熱了也一同遞了過去。
吃了兩口窩窩,喝了些水,或許是吃的急了些,嗆住了,一直咳嗦,嚇壞了被稱為金標的少年,拿塊布包著拳頭,輕輕的拍打父親的後背。
折騰了半天,老者這口氣才喘勻實了。青年坐在車把上,對老者說道,“父親,您可想好了,真的要去投二郎山麼?他們可是賊啊。”
“這世道還分的清誰是賊,誰是民嗎?那縣太爺是官,不也搶走了家裡的大黑牛嗎?投了你李棟哥哥,或許咱家也有條活路。”
少年皺著眉頭,這世道,人情冷暖,人家憑什麼管別人呢?想到這裡,少年小聲說道,“父親,去年去三叔家投親,可是被趕了出來的,憑什麼知道這李棟哥就是好人哩。”
“自然是好人的,當年你定遠伯伯殺了人,還是我賣了幾隻羊給他換了錢,讓他逃跑的,他們家自然記這個情,孩子你自然不知道的,當年你定遠伯伯起兵造反的時候,是來叫過我去過好日子的,但是那個時候的二郎山是匪窩,我一把年紀了我所謂的,但是你年輕,我不能帶你進這個火坑。”老者年紀大了,喜歡絮叨。
少年安靜的聽著,見老者不說話了,才跟了一句,“父親大人,這二郎山如今就不是匪窩了嗎?我聽說這官服也是無奈之下才招安他們呢?就前些日子,他們還搶了官府的糧食。”
“你這孩子懂什麼,這是是不是匪窩,這年頭是朝廷說的算嗎?現在大明朝烽煙四起,當兵的到處去搶糧食,在老百姓看來跟土匪沒有區別,你那李棟哥哥雖然有匪名,但是卻開墾荒地,發展生產,給老百姓好日子過,那便是好人。你自幼學了一身武藝,總要謀一條路子。”
“孩子不去當什麼兵,要伺候父親一輩子。”青年一聽說父親讓自己當兵,心裡頓時不樂意了。
“混賬,我一把老骨頭有什麼好伺候的,而且你那棟哥我打聽了,是大好人,咱們投了他,你要是真有本事,他能虧待了我嗎?”老者教育了兒子一頓,可能累了不少,對兒子說道,“趕快上山吧,天黑了還能趕上吃元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