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早就對協管小爺習慣了,見面都低頭喊一句,“標爺。”“協管大人。”
李金標也不多說,都點點頭,他這是給棟哥兒當差,自然不會落得口舌。
從口袋裡,拿了些大錢,給手底下一人買一碗混沌,他打聽過,雖然寨子給他們的薪俸不少,但是卻也人人有外棗,自從他上位之後,便斷了他們的財路。
所以李金標也一直在想辦法彌補,平時買些吃食收買人心,誰家老爺子有個頭能腦熱的,他也幫忙去照顧,等到休沐的時候,更是帶著一眾衙役,打獵捕魚,弄些外棗,掙的錢全都跟兄弟們分了。
雖然斷了外棗,但是得到那麼好的上司,眾人也沒有什麼埋怨的,見李金標今日又買了混沌,眾人也客氣,老實的坐在下手,吃的那個痛快。
這時候,有個叫劉疙瘩的手下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人群,似乎有事情發生。
李金標嘴裡吃著混沌,打眼觀瞧,見不遠處地面上有那麼一尺大的地方,有那麼個棋攤,在二郎山還真是新鮮事物。
棋攤後面坐著個老道,頭戴開花帽,身穿開花袍,腰裡扎的絲絛繫了十幾個扣,髮髻散亂,滿臉的髒泥,懷裡放著酒葫蘆,磨得鋥光瓦亮,腰上揹著拂塵,隨著風吹得呼啦亂飛。
“嘿,這老道好玩唉,穿的跟乞丐似得,誰跟他下棋啊,能掙錢才奇怪呢。”底下人呵呵嘲笑道。
李金標瞅了幾眼,就感覺著老道不一般,這麼冷的天氣,這老道卻連棉衣都沒穿,身體也不哆嗦,豈不是能人嗎?
在看棋攤上寫的那副對子,贏形暗去春泉在,拔勢橫來野火燒,豈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句子。心裡便暗生幾分結交的意思。
這老道也不嫌棄自己穿的難看,對過往的行人用京都話喊道,“來弈棋啦,勝者大錢五個,敗者大錢十個,送卦一副。”
喊了半天,老大皺了皺眉,又摸了摸肚子,興許是餓了,看了看旁邊的饅頭攤,舔了舔口水,從腰裡把酒葫蘆掏出來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臉色紅潤了不少,打了兩個飽嗝,也不說話了,就衝著來往的老百姓發呆。
就在這個功夫,老道士感覺在背後有人戳他後背,轉身一看,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正拿著一個饅頭對他笑。
老道士見小傢伙給自己送吃的來了,心裡一高興,玩鬧心不知道怎麼就來了,咧嘴辦了個鬼臉,小傢伙哪裡見過這麼乖的老頭,把饅頭往地上一扔,咧嘴啊啊的哭了起來。
“這老道怎麼跟個孩子似得,這下子惹麻煩了。”身邊人並沒有起身的意思,準備看哈哈笑,李金標也準備看看這老道是不是傳說中的能人奇士,準備引薦給棟哥。
“是誰欺負喜子,誰欺負喜子。”賣饅頭的掌櫃見小侄子哭的跟個淚娃似得,頓時不樂意了,蹭把案板上的菜刀提了起來。
旁邊的人都是鄉里鄉親,看樣子是一個地來的,把東西一收,拿棍子的,拿笤帚的,什麼人都有。
“這個老不休,竟然搶娃娃的饅頭,揍他。”有人說道。
“對,揍他,往死裡揍他。”賣饅頭的掌櫃的舉起老拳就對著老道士打了過去。
“李頭,要出事,咱們是不是搭把手。畢竟這壞的是咱們二郎山的名頭。”底下人說道。
李金標搖了搖頭說道,“且慢,先看看,這個老道士沒那麼簡單。”
就見十幾個相鄰拿著武器對著老道士碰碰,啪啪,一頓臭揍,人群中傳來,哎呦,我去,哎呦,哎喲的聲音。
老道士人群中左躲右閃,帶一下他的衣裳,拉一下那個的胳膊,竟然沒碰上他一下,反而把十幾個鄉親揍的不輕。
人也湊越多,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團,但是卻不能碰到老者分毫,就在這些人打的難解難分
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門樓上,有一老者高呼法號,“無量佛,諸位罷手吧,老道真不是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