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郎山又多了金烏堡的百姓,糧食的壓力更加大了。
現在大家不當流寇了,對糧食的要求反而更高了,沒有糧食,便要坐吃山空,過慣了好日子,再想去當流寇,哪有那麼容易。所以大家對於糧食也就格外的看重。
李定遠期盼的看了老兄弟們一眼,“如今接受了招安,自然不可能去搶劫了,所以這屯田要搞起來,兄弟們你們看。”
雖然大家都知道屯田的重要性,但是真的輪到他們了,卻一個個面露苦色。
紅高粱帶頭說道,“眼下陝西旱了三年了,會種地的百姓都死絕了,咱們大多數都是當兵的出身,哪裡會種地。”
看著期期艾艾的老兄弟們,李定遠眼神中不滿意愈發濃郁。
神木一帶,算是陝西比較肥沃的區域,而他們的鄰居米脂,更是田肥水沃。從古至今,這裡可以說是漢人在西北的生命地,被稱為河套之地,為歷來兵家之地,但是隨著戰亂和時代的發展,這裡逐漸被荒廢。
不說整個神木,就算是整個陝北,繼續安心種地的區域,能有多少。
看到李定遠的不滿的臉,諸位元老有些忐忑不安,他們不是不願意讓李棟徹底上位,而是老爺子的意思是帶他們去開闢財路,很多人都老了,沒有了那份打拼的心思。
不過李定遠提到了屯田,他們卻不敢說大話,讓他們拿刀砍人行,種地,絕對不可以,所以到時候誰說想留下,就必定要跟著屯田,但是不會種地,那可就丟人了,到時候李定遠帶著老兄弟掙錢回來,自己這地要是沒種好,可就沒法做人了。
一時間,酒宴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張大狗和鮑超以及李衛三個,都屬於小字輩,根本就沒有發言的機會,都老實的站在李衛身後,安靜的聽著。
聽到這裡,李棟的心頭一動,便對李定遠說道,“父親,雖然你們老一輩不懂農事,但是兒子這一年來,攢了不少書籍,對於這農事倒是略懂一二,不如兒子請命負責屯田如何。”
紅高粱和張不凡等人都是奇怪的看著李棟,要知道在流寇群中,這種地是最不受關注的,都是不能打的,沒本事的人,才去管理種地,而且還讓那些出征的人看不起。
在眾多元老看來,種地雖然重要,但是卻很丟面子,這也許是他們緘默的一個原因。
“說說你的想法,你要是真的做得好,山寨願意傾力支援。”
“對,少寨主要是真的能把這地,種出糧食來,咱們都聽你的。”
越來越多的人出來支援李棟,倒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大家雖然以前不怎麼種地,但是也知道,這些年天災頻頻,根本種不出糧食來。
李棟誠懇的看著眾人說道,“太祖當年,不費一份國孥,養百萬精兵,靠的是什麼,是屯田,我李棟雖然沒有什麼太大本事,但是我堅信,只要山寨都聽我的指揮,我可以讓大家吃的飽,穿的暖,諸位以為如何。大家都應該很清楚,我李棟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在一旁打量李棟的張不凡暗暗的佩服李棟,甚至感覺少寨主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一年來,李棟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有目共睹,今天已經很多人都想徹底放權了,剩下一部分不是不願意放權,是不想跟著李定遠去吃苦,而是想留下享福,如今見李棟願意吃這份苦去帶領百姓種地,大家都很佩服。
所以反對的想法,一下子全都被衝沒了。
其實李棟剛才說的那麼一番話,也是經過思考的,自己雖然對天下沒有想法,但是要想活下去,就要有人,有人就要有糧食,自己不可能坐吃山空,那麼要想讓大家吃飽飯,聽自己的指揮,就要有飯吃。
不然,有一天,大廈將傾,自己又靠什麼活命。
李定遠點點頭,“這屯田一事便交給棟兒了,其他的一切元老,除張不凡這個老秀才意外,其他人都跟老子重走絲綢之路,為大家搏一條財路。”
“老寨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