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是蔡九儀,正領著眾人追趕。
蔡九儀一馬當先,身後跟著一隊騎兵,再往後則是數不清的步兵,既然知道了李棟走這一條路,那麼騎兵肯定走不快,步兵追趕,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蔡九儀身後計程車兵都穿著盔甲,他們都是洪承疇豢養的家丁,騎著戰馬,一路顛簸,此時人人都有一些疲憊,再加上天開始變黑,讓他們看不清楚道路,人人打著火把,大家的額頭都在不停的冒汗。
蔡九儀露著大光頭,穿著一身鐵甲,這些天蔡九儀感覺很不爽,因為洪承疇大人告訴他,西北的亂匪要被招降了,那不是意味著自己沒有仗可以打了嗎?
索性自己負責這次的任務,不過出門前,他總是一種緊迫感縈繞心頭,所以他懇請洪承疇撥給了自己一些家丁。
雖然說,這一路很累,甚至有遇到韃子的風險,但是這是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一次藉助李棟的屍體上位的機會。
想到這裡,蔡九儀想起了還在少林寺苦學的師兄弟,他們肯定會羨慕死自己,自己馬上就要升任遊擊了,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道理嗎?
不容易啊,跟在洪承疇身邊這麼多年,終於要做到了遊擊這個位置了,為了這個位置,自己做了多少的努力,見證了多少刀光劍影,砍死了多少無辜的老幼,自己都已經麻木了。
想到往日的苦楚,蔡九儀有一種想放聲大笑的感覺。
想起心裡的快樂,蔡九儀今日格外的賣力,話語間對家丁們的神態也謙虛了很多。
“兄弟們加把力氣,回頭哥哥請諸位去鴻賓樓。”
金廣是金升的弟弟,就落後在蔡九儀一個馬頭,自己也有機會出來闖蕩了,而且還是跟著洪承疇身邊的紅人蔡九儀,看來自己的成名的日子指日可待。
所以一路上,他一直在觀看蔡九儀的臉色,此時聽了蔡九儀的話,立即諂媚的笑道,“全憑遊擊大人吩咐,兄弟們定然效犬馬之勞。”
其他的家丁也跟著諾諾附和。
蔡九儀哈哈大笑,“兄弟們抬愛,此次無論如何也要大吃一頓,在找幾個米脂縣的娘們,讓兄弟們好好的快活快活,到時候遇到流寇的時候,希望兄弟們能多出點力氣。”
金廣笑的合不上嘴,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繼續迎合著說道,“只是希望遊擊大人日後能多照顧兄弟們。”
“自然,自然。”蔡九儀也不在乎別人的恭維,彷彿遊擊這個位置,已經是他的一般。
一位矮胖的叫薛光千戶策馬在蔡九儀的右側,矮胖的身軀,就如同一個不倒翁,一直在戰馬上搖晃,悄悄的嫉妒的看了金廣一眼,但是想到他哥哥在隊伍中的地位,便收起來自己的不滿。
而是同樣用諂媚的笑容,“大人威武,此次定能消滅李棟小兒,誰讓他的手下壞大人們壞事,自然繞不了他。”
“他之所以要死,是因為他太有本事了,洪大人不想養虎為患,自然要剿殺掉他。”
金廣在蔡九儀身後,聽了蔡九儀這麼一說,也跟著附和說道,“一個流寇,不知道好歹,也敢接千戶的位子,活該被我們追殺。”
“只是那李棟也是一位能人,手下的張大狗更是殘暴之徒,到時候恐怕他會有一番垂死掙扎,到時候諸位還是小心為好。”一位夜不收小校提醒道。
聽到這句話,蔡九儀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顯然李棟的手下,讓他很是忌憚,尤其是聽說了張大狗之後。
金廣聽到這話,立刻就不高興了,回頭瞪了夜不收小校一眼,高聲喝到,“他李棟再厲害,此行也不過四五人罷了,難道他能是我們這一千多人的對手,一人一口唾沫,也夠淹死他了。”
聽到這話,夜不收小校打了一個寒顫,蔡九儀現在是紅人,自己要是得罪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蔡九儀雖然出身草莽,但是卻很在乎面子,尤其是注重在人群中的威儀,幸好眾人沒有看見自己聽到那名夜不收話時候,那尷尬的樣子。
“這山路如此崎嶇,沒想到這李棟小兒走的如此迅速,咱們竟然還沒有遇到他們。”
“這小兒好生狡猾,多次變幻道路,前方的埋伏竟然被他躲開了,多半不是巧合,大家小心。”
眾人連忙附和,蔡九儀感覺自己非常有面子。
忽然,“嗖!”的一聲,一支利箭襲來,正中金廣的胸口,將他射翻在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