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辰八字,玄學之秘!浮現,十年前
劉樹義輕輕吐出一口氣,收回了滿身是血的稻草人,他見楊氏臉色慘白,全身顫抖不停,便知這裡的血腥場面對楊氏來說,衝擊還是太大了。
他語氣溫和了幾分,道:“楊夫人先出去休息一下吧,若有需要,本官再喚楊夫人。”
楊氏感激的點了點頭,她聲音柔弱道:“劉郎中一定要找出兇手,為老爺報仇啊……”
劉樹義直視著楊氏的雙眼,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視線,讓楊氏心裡不由一緊,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劉樹義心中瞭然,看來楊氏並未被楊萬里折磨出心理疾病,她說這些,只是盡一個夫人的責任罷了。
“楊夫人放心,我們已經找全了楊大夫的屍首,現在連分屍之地也找到了,距離找到兇手,相信也不會太遠。”
說完,他便擺了擺手,讓衙役將楊氏帶了出去。
趁著等待袁天罡的間隙,劉樹義重新打量眼前的宅院。
這座宅院不算大,但也是二進出的院落,在這位置較為偏僻的安善坊內,應也算得上富貴人家。
“顧縣尉,你可知這座宅邸屬於誰?又為何荒廢?”
顧聞連忙道:“回劉郎中,下官剛剛向周圍鄰居詢問過,鄰居們說這座宅邸的主人是一個富商,生意做的不小,十分富庶。”
“但十年前,富商一家接連詭異出事,到最後,滿門皆亡。”
“周圍的人都認為富商的宅邸風水不好,處於地煞位置,招來了不潔之物,使得好好一戶殷實人家,家破人亡。”
“也因此,自富商一家出事後,這座宅子便再也無人問津,周圍百姓生怕與這座宅子有所牽連,被不潔之物盯上,平身走路都是繞著走。”
聽著顧聞的話,李新春莫名覺得這死寂頹敗的院落忽然有些陰森起來。
他緊了緊衣袖,道:“本官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宅院的事情。”
顧聞道:“畢竟當年出事時,我大唐也才剛建立不久,那時天下還很是混亂,一個普通富商人家的死活,說實話根本不算什麼大事,而且那時李縣令還不是萬年縣縣令,沒聽說此事很正常。”
李新春點了點頭:“倒也是。”
劉樹義沒去管宅邸的風水問題,他說道:“你說富商一家接連詭異出事,不知是怎樣的詭異出事?”
顧聞說道:“鄰居們隨便提了幾嘴,好像是這個富商有一兒一女,先是他的女兒忽然丟了魂一般,對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發瘋一樣衝出了宅子,然後就憑空消失了。”
“富商一家連忙尋找這個女兒,誰知找來找去,他的兒子也在一個夜間,詭異消失了。”
“一兒一女皆消失不見,富商夫婦備受打擊,他們先是去報官,可官府查了幾天都沒有絲毫線索,便放棄了尋找。”
“他們不甘心,仍繼續尋找,結果半個月後,富商的夫人在一個夜晚,投井而亡。”
“富商無比崩潰,勉強打起精神為其夫人處理後事,誰知沒多久,在一次行商途中,跌落懸崖,屍骨無存。”
“富商一家,就這樣在短短一個月內,消失的消失,投井的投井,屍骨無存的屍骨無存……剩餘的下人見狀,都覺得這座宅邸陰森可怖,他們將富商家裡的財物一搶而空,便四散而去,之後這座宅邸便空了下來,直到今日。”
聽著顧聞的講述,李新春和丁奉都覺得雞皮疙瘩往起冒。
李新春道:“一家四口,於一個月內先後出事,且出事的情況各不相同,乍一看,的確有些詭異。”
丁奉一邊搓著胳膊,一邊道:“四人的消失或死亡,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外人的迫害,也不怪周圍百姓亂說,確實很奇怪。”
劉樹義沉吟片刻,道:“此事在萬年縣衙,應該留有卷宗吧?”
顧聞猶豫了一下:“那時大唐剛剛建立,主要目標還是奪取天下,所以規章制度並不是特別完善,此事他們報上衙門的,也只有一兒一女的失蹤,一個失蹤案對當年的萬年縣衙來說,根本就不叫事,故此當時的萬年縣衙是否按照規矩書寫卷宗,下官也不敢確認,需回去找一找才能知曉。”
劉樹義點頭,道:“那就有勞顧縣尉,為本官跑一趟。”
顧聞一直在尋找能夠彌補之前過錯的機會,此刻聞言,二話不說,直接道:“劉郎中放心,只要他們寫了卷宗,下官就一定會將卷宗找到。”
說完,他沒有任何耽擱,轉身就走。
看著顧聞離去的背影,李新春忍不住道:“劉郎中難道懷疑……楊大夫被害一案,與當年的富商一家詭異出事有關?”
丁奉也好奇的看向劉樹義。
劉樹義掃視著眼前破敗的院落,道:“兇手能夠行兇的地方有很多,為何要選擇安善坊?又為何要選擇這座宅院分屍?”
“還有兇手拋屍的地點,皆在這座宅子附近,每一個拋屍點距離這座宅子的距離,細想一下,也都幾乎一致。”
“哪怕是那座代替五行之金的鐵匠鋪,與這座宅子的距離,和宅子與其他拋屍地的距離也一模一樣。”
“這是否能說明,兇手對這裡十分熟悉,清楚這裡的一切?”
“若是如此,那便表明,兇手選擇這裡行兇,可能不是偶然,不是因為他恰巧找到了這裡,而是他因某種原因,主動選擇的這裡。”
“那麼縱觀這座宅子的特殊性,也就是十年前的一家四口的詭異遭遇,可能存在秘密。”
劉樹義的分析有理有據,此刻話音落下,饒是最會挑刺的御史丁奉,此刻都找不到半點反對的地方。
丁奉都找不出毛病,更別說李新春了。
李新春點頭:“原來如此,那確實應該關注一下十年前的事,只希望當年的縣衙,能按規矩書寫卷宗,否則就麻煩了。”
“先盡人事吧……”
劉樹義從不主動內耗,事情是否會如自己期待的那樣發展,得等顧聞回來才能知曉,在此之前,他不會因為沒有發生的事而擔驚受怕。
“走吧,逛一逛這座宅子。”
劉樹義將稻草人收好,小心翼翼繞開滿地的血跡,來到了院子後面的一排房屋前。
這些房屋因長時間無人打理,有的窗戶已經破碎,有的瓦片被風掀飛,使得這些房間地面上都有厚厚的一層塵土。
劉樹義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待客的正廳,面積不算小,有著幾張桌子和矮凳,不過此刻這些桌凳都翻倒著,地面上有著摔碎的茶杯碎片。
劉樹義掃視了一眼,確定房屋內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便退了出來,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沒多久,前院的所有房間,就被劉樹義走了一圈。
這些房間都大同小異,皆是桌椅翻倒,地面狼藉,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可以看出下人四散離開時,確實是把所有值錢的物件都搬走了。
“去後院看看吧。”
劉樹義來到後院,比起待客的前院,後院是主人居住的地方,終於是有一些生活痕跡了。
嘎吱——
門被推開,劉樹義等人走了進來。
而這一次進入,他們終於看到了與前院房間不同的畫面。
這個房間掛滿了粉色的紗帳,充滿著少女氣息,它沒有內外室之分,由一個屏風相隔。
屏風已經褪色,隱隱能看到上面繡著飛鶴。
屏風外是會客區,凳子翻倒,桌子被推到一旁,靠牆的櫃子全部被開啟,衣物被翻得亂七八糟,有的扔在地上,有的掛在櫃子上,十年的時光侵蝕,讓這些原本貴重的衣服,已然褪了顏色。
劉樹義隨手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個綠色的裙子,裙子尺寸不大,他估摸著,也就是十歲左右女孩穿的尺寸。
“富商女兒失蹤時,才十歲左右嗎?”
劉樹義輕輕將裙子放回衣櫃,轉身來到屏風後面。
屏風之後就是一張暗紅色的床榻,床榻上有著一個粉色的被子,被子整齊迭放著,劉樹義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被子,而後收回手掌。
看著乾淨的手掌,劉樹義眯了眯眼睛。
他視線又移向床頭的梳妝櫃,梳妝櫃的抽屜皆關著,上面放著一個香囊,香囊表面用紅線繡著一個“淼”字。
劉樹義拿起香囊,看著布匹褪色的程度,知道這香囊應該與那些衣物一樣,至少風吹日曬有十年了。
將香囊置於鼻下,已然聞不到任何味道。
時間總是很殘酷,無論這香囊當年再如何香氣逼人,也經不住時間的流逝,此時的它,甚至不如木頭打造的傢俱有味道。
劉樹義收起香囊,最後看了一眼整潔乾淨的床榻,轉身離去。
之後,他又去了其他幾個臥房。
這些臥房在經歷過下人的掃蕩後,基本一致,皆是衣櫃被翻開,衣物滿地都是,十分髒亂。
但有一點,卻又出奇的一致……無論是富商夫婦的臥房,還是隔壁兒子的房間,床榻都十分整齊乾淨。
被子迭的很是板正,床榻上看不到一絲褶皺。
這與房間其他位置的雜亂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以至於李新春和丁奉,也都察覺到了異常。
“為何唯獨床榻如此乾淨整潔?”李新春疑惑說道。
丁奉道:“連一點灰塵也沒有,好像專門被人整理過。”
聽著兩人的話,劉樹義淡淡道:“不用好像,就是專門被人整理過……而且這些房間窗紙皆已破碎,屋頂也有瓦片壞掉,外面的灰塵很容易就能飄進來。”
“可即便如此,床榻的被褥上也摸不到絲毫灰塵,這說明什麼?”
李新春想了想,道:“說明不久前剛被人整理?”
“你們覺得,會是誰整理的?”劉樹義又問。
丁奉直接道:“這還用說嘛,來到這裡的只有兇手與楊萬里,楊萬里一個朝廷大官,不可能無緣無故整理什麼床榻……”
劉樹義點頭:“沒錯,楊萬里沒有整理床榻的理由,那麼整理床榻的,就只能是兇手。”
“可如果兇手只是想找一個住的地方,那一個房間就足夠了,何必三個房間都整理的如此乾淨整潔?”
“我想,只能有一個理由……”
劉樹義看向兩人,緩緩道:“兇手,與這戶人家,絕對有某種特殊的關係!”
“也就是說……”
在李新春激動的注視下,劉樹義輕輕頷首:“我沒有判斷錯,兇手就是主動選擇的這座宅邸!若能查明這座宅邸的秘密,兇手的身份,或許就能……自動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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